乔意瓷吸了吸鼻子,居然觉得车窗模糊了,外面稍纵即逝的景象也变得晃动的虚影,是不是车窗该擦了。
她紧咬唇瓣,不肯泄露哭声,稳住声音说:“不是你让我滚吗?你让我开个价,让我卖给你,你对我那么坏,说话那么难听,我为什么不讨厌你?”
“我让你滚你就滚,我让你跟那个男人分手,你怎么不听我的?”谢违没好气地回讥。
眼泪夺眶而出,乔意瓷抬手随意拭了拭,哽咽了一下。
她的动作很小,抬的又是靠着车门的那只手,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她擦眼泪的小动作。
但谢违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哪怕自己被她的话气得不行,也紧紧盯着她的人。
察觉到乔意瓷的不对,谢违心猛地一沉,喉结上下滚动一番,启唇:“乔意瓷,转过来。”
乔意瓷又开始装听不见,谢违扣住她的手腕,想让她转过来让他看看。
乔意瓷怒然甩开他的手,声音已经明显带着哭腔:“别碰我。”
谢违喉咙一阵干涩,舔了舔唇角,冷峭的眉眼上浮出局促。被乔意瓷甩开的手落在坐垫上,他的手紧握又松开,紧握又松开,如同他内心此刻的挣扎。
乔意瓷的肩膀在小幅度颤抖,似乎是不想在他面前露出柔弱的一面,拼命强忍着。
车内陷入无尽的沉默。
耳边是乔意瓷如同小兽般呜咽的声音,谢违的心口压了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心疼难忍,躁涩的情绪几乎将他整个人吞没。
他遵从内心再次朝乔意瓷伸出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直接不容抗拒地将人扯进怀里。
他的双臂迅速在她腰后合拢,将她用力拥在身前,这才感受到她身体的微微颤抖,以及坐进车里这么久,她身上竟然还是这么冷。
乔意瓷泪水糊了一脸,她刚要推他的腰腹,身后环着自己的那两条手臂就瞬间收紧。
她听到头顶响起谢违沙哑艰涩的声音:“我跟你道歉行不行?”
乔意瓷抗拒的动作连同哽咽一齐顿住了。
谢违见她停止反抗,继续收紧臂弯,将她严丝合缝抱在怀里,肌肤相贴,彼此感应,嗓音又哑又沉,像是下定了决心:
“是我不好,我那天晚上在酒店里不该说那样的话,今天晚上也不该设计你,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
乔意瓷窝在他身前,甚至能感受到谢违说这话时胸腔引起的共鸣。
她咬着唇瓣,僵在谢违怀里,腰间横亘着的手臂勒得特别紧,让她感到有点疼。
可她没有让他松开,而是脑子里不断重复播放谢违刚才那句道歉的话。
谢违天之骄子这么多年,骄傲的头颅从来就不肯低,也从不跟人服软。
可现在竟然抱着她嘴里说出道歉的话。
谢违握着她的肩膀,将她从怀里拉出来,眉眼下压,凝着乔意瓷泪水纵横的小脸。
她绯红的眼角滑落出一串泪珠,正泪眼盈盈地望着咫尺之间的谢违。谢违脸色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是冷肃,但下手的动作却是温柔的。
谢违见她眼泪还在不断流出,眉拧得更紧了,他板着脸,大手抚上她的脸颊,有几分手足无措和陌生,用指腹轻柔拭去她脸上的泪,直勾勾盯着她湿润的水眸:
“我跟你道歉行不行?别哭了。”
第24章恶犬
24
乔意瓷目不转睛望着身前的男人,眼泪仍然在眼眶里打转,并没有因为他的道歉就不哭。
谢违虽冷着脸,但紧蹙的眉眼流露出对她的心疼和懊恼。
四目相对。
乔意瓷一瞬不瞬盯着他狭长的凤眸,谢违则是一错不错注意着她流下来的眼泪。
以前乔意瓷也不是没有在他面前哭过,而且她还很会利用眼泪让他满足她的要求。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乔意瓷就没在他面前像这样委屈地哭过。
车外是大雨肆虐的世界,车内是妥协与低头的世界。
谢违不忍心看到她泛红的眼眶,再次将她按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微湿的发顶,嗓音暗哑:“我跟你道歉,别哭了。”
他一只手臂圈在她的腰后,另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迫使她紧紧贴着他,任何反应都不能逃过他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