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一个密封的玻璃瓶,里面装着半截烧焦的木片,上面用红漆写着三个字:老槐树。
“这是我从火场里抢出来的。”陈泽声音沙哑,
“那天晚上,我不该让陈二狗出门喝酒……如果我在家,就不会……”
原来,三天前那场大火,并非意外。
有人在老槐树根部泼了汽油。
而这棵槐树,正是当年陈德喜和王玉兰成亲时种下的“姻缘树”。
“这不是结束。”陈泽盯着远处被烧得只剩焦黑树干的老槐树,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他们想烧掉过去,但我把证据带回来了。”
山风骤起,吹散了最后一片纸钱……
而在村口的方向,一道模糊的身影悄然转身离去,手中烟头的火光,在阴云下忽明忽暗。
那道身影走得极缓,仿佛脚下的泥土有千斤重。
烟头忽明忽暗,像一只窥视山村的眼睛。
陈泽忽然抬起头,目光如刀,直刺村口方向,
“三叔……是你吗?”
人群一静,朱红妹猛地攥紧了灵位牌,指节发白。
她顺着陈泽的视线望去,却只看见一片被风吹动的荒草,和那截孤零零矗立的老槐树桩。
人影早已消失。
“啥子三叔哦……陈家哪来的三叔?”有人小声嘀咕。
可没人笑得出来。
陈泽踉跄起身,不顾伤腿,一步步朝山下走。
泥水溅在他裤管上,像一道道干涸的血痕。
“他不是我三叔。”陈泽声音低沉,
“他是我干爸同父异母的弟弟,陈德仁。
二十年前,为了争这棵‘姻缘树’下的宅基地,他跟爸闹翻,被赶出了山沟村。”
“宅基地?”朱红妹喃喃,
“可那块地……早就荒了啊。”
“不。”陈泽冷笑,
“那下面埋着东西,是我爷爷临死前亲手藏的。
一张地契,两根金条,还有一本族谱。
族谱上写着:‘槐荫之下,承嗣者得家业’。”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这棵老槐树不只是姻缘树,更是立嗣之证?!
谁守着它,谁就是陈家正统。
“当年我爸娶王玉兰,村里人都说她命硬克夫,不肯把宅基地划给他们。
可爷爷偏把地给了他们,还亲自种下槐树,说,‘此树不死,陈家不断。’”
陈泽眼神灼灼,
“从那天起,陈德仁就恨上了这棵树,也恨上了他们俩。”
风忽然停了,纸钱悬在半空,仿佛时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