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涵轻轻握住两人的手,
“别说了,现在回来就好。”
夜风拂过山岗,远处新装的太阳能路灯像星星落在人间。
半年后,泽农集团发布首份《社会价值年报》:
合作农户平均年收入增长43%;
员工持股覆盖率提升至67%,最年轻的一位仅24岁;
全国建成13个“零中间商”产地仓,农产品从田间到餐桌平均缩短5。8天;
由村民选举产生的“乡村董事”开始列席集团战略会,拥有否决权。
而在公司新总部大楼顶层,没有设置总裁办公室。
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开放式的“田野展厅”,
陈列着各地农户寄来的感谢信、晒干的稻穗、孩子画的“我们的农场”水彩画……
门口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刻着一句话:
“我们不做伟大的企业,只做有温度的生意。”
某日午后,一位记者采访陈泽,“如果重来一次,您还会选择上市吗?”
他望着窗外翻滚的麦浪,轻声说,
“我会更早回来。”
夜晚,星空璀璨,沈涵坐在台灯下,在笔记中写道,
我悄悄把那封对赌协议的复印件埋在了后院那棵老槐树下。
纸烧尽时,火星像萤火虫一样飞起来,有一粒落在了我的手背上,
不烫,只是微微发红,就像这些年压在我心上的东西,终于轻轻放下了……
陈泽不知道,其实那天他在公告栏贴信的时候,我就站在二楼拐角的阴影里。
我没敢上前,怕一露面就会哭出声来。
可当他写下“我把最重要的东西弄丢了”时,我的眼泪已经砸在手机屏幕上。
不是委屈,是终于有人看见了!
这三年,我不是不爱他了,而是太怕失去他创造的一切。
云峰走后,生产系统崩了一半,银行催贷,
投资人逼问q3财报,村里几十户等着春耕款……
方振华说,“要么做假账,要么破产。”
我说,“都不选,我们想办法。”
于是我和他一起改流程、调数据、签协议,不是为了权力,是为了拖时间,等一个你能回来的时机!
他们说我变得冷硬,说话带ppt语气,连笑都像kpi考核达标后的标准弧度。
可谁懂深夜我翻着农户补贴名单,一个个核对银行卡号时的手抖?
谁懂看到孩子手术报销被卡住时,我宁愿用自己的股权去换一张结算单的心痛?
现在好了,陈泽回来了,带着一身风尘和依旧炽热的眼神。
他不再问“这个项目roi多少”,而是蹲在地头问王旭,
“今年雨水多,根腐病有没有复发?”
今晚吃饭时,方振华喝多了,忽然说,“其实绿源给的并购价,够我们仨下半辈子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