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笔颤抖得越来越剧烈,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穿。
墨汁从笔尖滴落,在空中凝成一串扭曲的文字:
“不可逆……不可破……契约已立,万世不改!”
可那声音却不再平稳,它开始断续、嘶哑,像是某种古老机器在锈蚀中挣扎运转!
突然,红衣女孩猛地后退一步,双目圆睁,
“它在说谎!《逆契录》已经亮了!”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本深埋于命簿最底层的泛黄册子,正缓缓浮起,
封面三个字如烧红的铁块般灼灼发烫:《逆契录》!
书页自动翻动,每一页都浮现出一个名字,一行血泪。
那是过去百年间所有“守契人”的记录。
但最后一页,却是空白的,只有一行正在浮现的小字:
“当自愿者以死为祭,不求生,不求报,不执恨,唯愿终结,契约即断。”
陈泽的呼吸,逐渐轻了下去……
他低头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印记,那原本猩红如烙铁的痕迹,此刻竟开始褪色,
化作一道淡淡的金光,像是一缕被风吹散的香火……
“原来……不是选最强的人,”他喃喃道,“是选最‘空’的人。”
“什么意思?”王旭声音发颤。
“意思是,”沈涵忽然明白了,眼眶骤然湿润,
“你早就知道你会死,对吧?
从你第一次看见方天磊的尸体时……你就知道,只有一个人能终结这一切。”
陈泽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走向那支血笔,脚步沉稳,如同走向一场久别重逢的宿命!
黑鸟终于坠落,化作一团灰烬,随风飘散。
方天磊的骷髅轻轻倒下,指骨松开,发出一声轻响。
而那支血笔,竟开始哀鸣……
像婴儿啼哭,像老人呜咽,像千万亡魂在洪水中最后一声呼救。
“你不能毁我!”
龙子承的声音再度响起,却已不再是低沉叹息,而是近乎崩溃的咆哮,
“若契约崩塌,所有死者都将永堕虚无!
包括你的母亲!包括你妹妹!包括每一个曾因这契约而‘活’过的人!”
空气猛然一滞,陈泽的脚步顿住了。
他的瞳孔微微震颤,记忆如潮水涌来……
那个暴雨夜,母亲抱着他躲在祠堂角落,怀里还揣着半块冷掉的红薯。
她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