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黄强听见动静,噼里啪啦就跑了进来,一看三哥躺在地上,急得直喊:“三哥!三哥!你咋地了三哥?”
大夫赶紧说:“快!我开住院单!快快快!赶紧让他住院!”
黄强一边扶三哥,一边对着外面喊:“快点儿!赶紧办住院手续去!”
大夫这话刚落音,三哥抬手想摆个手势,可那胳膊软得跟没骨头似的,有气无力的,哪儿还有半点儿往日混社会的精气神。
这才多大一会儿啊,刚才楼上楼下做检查,三哥还能自己溜达,虽说算不上健步如飞,但也绝不拖沓,可这会儿小脸煞白煞白的,嘴唇都没了血色,说话声音虚弱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他瞅着黄强,带着哭腔嘟囔:“强啊……强……三哥以前跟你说啥来着?咱混江湖的,生不进班房,死……死不进医院,对吧?”
黄强赶紧点头:“对,三哥你以前老这么说!”
三哥咽了口唾沫,接着说:“我不住院,三哥不能死在这儿呀,呸呸呸,不是死在这儿……咱回家,我他妈得回家!”
黄强都要哭了:“三哥,不行,不能回家,咱得住院,咱得治啊!”
看兄弟们都这样难过的看着他,三哥的的眼泪也在眼圈里打转,不过态度坚决:“不住院!住院也好不了,就剩三个月了,回家!我说回家你们听不懂啊?赶紧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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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着,三哥死活不肯住院,一伙人没法子,只能把他送回了家。
这一在家躺下,就躺了好几天。
三哥得了重病的消息,在道上很快就传开了,贤哥、大庆这帮兄弟,都惦记着他,一个个都赶过来探望。
一进三哥家的屋,就瞅见三哥躺在床上,脑瓜子顶上还搭着块毛巾,那模样整得跟坐月子似的,大伙儿心里都不是滋味。
贤哥先凑过去,轻声喊:“三哥,我来了。”
三哥缓缓睁开眼,咧嘴想笑,却没劲儿:“贤啊,你来了……”
贤哥过来拉着三哥的手,看着他这副样子,皱着眉问:“三哥,你这是咋地了?前阵子不还好好的吗?”
大庆也挤到床边,嗓门还是那么大:“三哥,你这到底整啥病了?咋虚成这样?”
三哥又咳嗽了两声,低声说:“大庆,把那门给三哥关上,有风,三哥怕风。”
大庆愣了一下,心里犯嘀咕:这啥病啊,还怕风?但也没多问,一伸手“啪”地就把房门带上了。
门刚关上,三哥的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了,顺着眼角往枕头上淌,哽咽着说:“天呐……操!三哥完了,三哥活不了几天了!我赵三儿混了一辈子,风里来雨里去的,临了临了,咋就得了这么个鸡巴病啊!”
贤哥一看他哭,赶紧劝:“三哥,你别哭啊,你这一哭,大伙儿心里都怪不得劲的。”
贤哥揉了揉眼睛:“三哥,你振作点儿,还没到那一步呢!这么着,我有个同学在肿瘤医院上班,我现在就联系他,咱下午就过去再检查检查,说不定是之前那医院看错了呢?”
三哥摇了摇头,声音更哑了:“不去了……三哥自己啥情况,自己心里有数,我能感觉出来,我他妈已经扛不住了,真的!”
这时候大庆往前凑了凑,直来直去地说:“三哥,贤哥都这么说了,去看看就看看呗!反正你现在都这逼样了,死马当活马医呗,治不好也治不死,怕啥?”
本来三哥心里就脆弱得很,一听大庆这话,眼泪“噼里啪啦”掉得更凶了,指着大庆说:“你看你也听见了,大庆都这么说,我他妈是真死定了啊!”
这话一出口,大庆瞬间就尴尬了,脸都红了,赶紧解释:“不是,三哥!三哥!我他妈不是那意思啊,我嘴笨,你别往心里去!”
三哥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行了大庆,三哥都这逼样了,还挑你啥啊。三哥这一辈子,自己心里有数,坏事儿确实他妈没少干,好事儿没干几件,现在得这病,死了也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