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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方缙扫了一眼,发现是姬凌玉发来视频后,立刻对着闻天泽道,“稍等一下,我接个消息,晚点再通知你。”
说罢,他挂断了和闻天泽的视频,把姬凌玉接了进来。
面对女儿,姬方缙脸上的神色柔和了许多,他向后靠在了椅背上,问:“怎么了?”
屏幕对面的姬凌玉穿着一丝不苟的军装,从她的衣着到神情都表明了这不是一通温馨的家庭视频,而是一场严肃的军事报告。
她对着姬方缙敬了一礼,随后道,“父亲,我们听说了袁禹默的事,袁月袁星得知后申请调往尧国战场,希望接替袁禹默的位子,让袁禹默回国接受治疗。”
姬方缙挑眉,“这可不是由她们说了算的。”
“我明白。”姬凌玉道,“但自从得知袁禹默昏迷的消息后,她们二人六神无主,全然无法应战,留在前线没有太大益处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了解一些总部对于袁禹默母女的后续安排。”
听她这么说,姬方缙双手交握与桌沿,不得不重新衡量之前的问题。
他需要考虑的是:尧国——或者说是百里族和袁禹默,到底谁对禹国的威胁更大?在当前局势下,保留谁,才能将禹国的利益最大化?
这两个看似二选一的问题实际并不简单,换作从前,姬方缙需要考虑方方面面无数因素,但如今禹国已没有宗族和其他政党的存在,姬方缙在做决策时只需要考虑禹国的整体利益,不需要顾虑国内其他势力是否会干涉。
这让他这些年轻松了不少。
约莫几分钟后,姬方缙下定了决心。
他看向了姬凌玉,道,“我可以答应她们的申请,但王级中阶狂战士所受的伤可不是谁都能够治愈的,这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如果袁禹默是按照上级指示在作战时受的伤,我们当然会全力为她治疗,但她进入尧国后,所做的一切都和我们的指令背道而驰,现在的情况完全是她咎由自取。”
“国家不会支付这笔治疗费用,袁月袁星可以自行找人为她医治,如果她们希望国家帮助治疗袁禹默,那她们就得支付这笔昂贵的费用。”
姬凌玉听懂了姬方缙的意思,“我会向她们转达上级的意志。不过……”
她顿了顿,复道,“如果袁禹默康复了,您还会把她送去尧国么?”
“那要视情况而定。”姬方缙道。
姬凌玉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道,“父亲,有了这个契机,除去袁禹默应该不需要用战争这样的手段了。”
他们送袁禹默去治疗,完全可以趁机在她的身体里动一些手脚,等从她口中挖出尧国的情报后直接以“治疗失败”为由秘密杀死,何必再大动干戈。
这些话不该由一个军官来说,但姬凌玉既然以父亲来称呼姬方缙,姬方缙便将这场对话视为父女间的闲聊。
“如果尧国的问题不严重,我会采取另外的方法处理她。”他的声音愈加温和了,“可如果尧国大有问题,那我们的重点就要从袁禹默转移到尧国身上了。”
姬凌玉微微瞌眸,心中升起了一份隐秘的不安。
她深处汉国,对尧国战场上的事情不太清楚,但在听说袁禹默莫名受伤后,她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姬方缙所想的“尧国隐藏了天地仁王”,而是想到了百里觅茶的另一个天赋——[复制]。
如果这是百里的[复制]所制,姬凌玉担心父亲在得知情况后,会更加针对百里。
她不希望袁禹默接受治疗,希望袁禹默能沉默地死去——她心中这般可耻地期待着。
这样想法是自私的,是不利于国家的,姬凌玉很清楚这一点,她应该立刻把百里觅茶拥有[复制]的这件事汇报给父亲,让禹国早做准备。
然而,一想到百里觅茶的身影、想起她们年少时的相处、想起百里觅茶握着她的手说她们会是一辈子好朋友、想起百里谷被灭百里觅茶死里逃生……想起这些事,姬凌玉的喉咙就好像被木塞严严实实地堵住,什么也说不出口。
那双金色的瞳孔里闪动着挣扎,到最后,她也没能将[复制]的事情汇报给姬方缙。
“我明白了。”她只是对着姬方缙敬了一礼,结束了对话,
命令传达了下去,得知总统意图的袁月袁星不得不为禹国献上了袁家的绝大部分资产。
收编宗族时,袁家的资产已经上缴得七七八八,这一下,袁禹默在十六年里积蓄的财富又被洗劫一空。
能治疗袁禹默的只能是秦浩文,而在世人眼中,她们是侵略汉国的侵略者,袁禹默更是在尧国的土地上滥杀平民、强。奸掳掠,秦浩文和她们没有半点交集,她们也给不出能令秦家心动的好处,基于此,秦浩文必不可能为了她们去治疗一个战争恶魔。
璃月璃星唯一的选择只剩下姬方缙,姬方缙拥有一整个国家,暗中培养了不少强者,不管怎么说,他都比她们更有门路。
姬方缙查收了袁家90%的财产后,开始安排袁禹默的治疗事宜,袁禹默昏迷的这段期间,由璃月璃星代替她前往尧国作战。
另一边,宓茶在击败袁禹默的第二天便醒了过来。
她醒后没有听到袁禹默的死讯,一开始还以为是禹国为了稳定军心才有所隐瞒,然而三天后,所有人都知道了——袁禹默没有死,她只是变成了植物人,总统正在积极地想办法为她治疗。
听百里月汇报这一消息时,宓茶正坐在床上被沈芙嘉喂粥。
她的身体早就康复了,不论是被袁禹默刺的那一刀还是[复制]的副作用都已经完全修复,可沈芙嘉依旧固执地把她当成脆弱的瓷片,红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宓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