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公,您倒是说句话啊!”
没人应声。
李善长低头盯着靴尖,跟地上能长出花来似的。
胡惟庸的下场还热乎着呢,他犯不着当这出头椽子。
再说,前阵子被老朱一句话怼得哑火,他现在连呼吸都谨慎。
正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信国公回京了!”
人群一静,齐齐扭头。
汤和风尘仆仆,大步流星走来,一见徐达,哈哈大笑,张开双臂扑过去。
两人结结实实一抱,拍得肩膀生疼。
“大哥,你可算回来了!”徐达笑着,“巴蜀那地儿,野兽多,山道险,可还安生?”
“别提了!”汤和一拍大腿,“上回踩滑了,差点滚下悬崖,差点没把我魂吓掉一半,连灌三斤酒压惊!”
“你那是吓的?分明是馋了!”
“哈哈哈!”汤和笑得惊飞了麻雀。
寒暄完,他一愣,环顾四周:“这会儿不该是上朝?你们怎么全杵这儿?”
“上位没宣,咱不敢进啊。”
“他没睡醒?不可能啊!”汤和瞪眼,“老朱那性子,天不亮就爬起来点卯,比闹钟还准。”
徐达张了张嘴,不知怎么答。
别人却憋不住了。
淮西一脉,最硬的三个:徐达、李善长、汤和。
徐达明哲保身,李善长缩头当乌龟,眼下,就剩汤和还能撑场子了。
听百官哭天喊地,汤和脸上的笑一点点没了。
他在巴蜀也听了一耳朵,说是朝廷改了规矩,搞什么宝船、铁器。
可他没想到——皇帝连朝都不上了。
更让他心头火起的是:大明的根基,是淮西的老步兵!水师?那都是从陈友谅手里缴的破烂,能跟咱们嫡系比?
如今倒好,船厂开得比军营还响,水兵天天操练。
不是要搞水师……是要把咱们这帮提刀子的老兄弟,一脚踢开!
所以,刚才骂得最凶的,里头武将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