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南方太热、海鲜太腥……
我那时正在北方的田野,收割成片的稻穗。
我被你浓郁的海鲜气息,熏得头晕眼花。
我不知道我在北方还是去了南方,我是吃了螃蟹、醉虾,还是鱼翅、燕窝?
季风分明有些冷冽,这是北方的手,像大理石一样冰凉,绝不黏糊。
你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没有谁陪你,连祝福的话都没有。
你孤独又孤单,你为自己点了满满一桌丰盛的海鲜,你要吃饱喝醉,然后抱一个硕大的椰子回家。
你说着说着就呜咽,那海鲜的气息,一阵阵从手机那头潮一样袭来。
我已割完了一片稻穗,汗水湿透了我的衣衫,我蹲在秋天色,估摸着今年的收成。
我说我会给你寄一袋新舂的稻米,在你吃腻海鲜和喝醉红酒的时候,煮一碗香喷喷的稻米粥。
我攥着渐渐发烫的手机,夸着北方,其实是夸着自己。我把北方当作一个爱情的砝码,等着那个椰子树下的倩影,在南方慢慢动摇,最后回归北方。
预约
我预约的那个人没有来,绿叶在深秋变红,看来等待还需要时日。
其实,这样的预约,记不清有多少次了,那个预约的人,一直迟迟没有现身。
从深秋到隆冬,季节紧缩自己的身子。冻结的山道上,我已迈不开洒脱的步子。
预约的期限,被我无限地放宽、放宽,而我准备的诗稿却始终无法完成。
预约也许是一缕渺无痕迹的清风、是桂树下斑驳的月影。
然而,我还是执着地预约,明知一切等待皆是徒劳,但我还是精雕细琢那些惆怅的句子。
我想把它放在唐朝或是宋朝,放在阳关道上、放在碉楼、画舫里,放在才子的折扇、佳人的罗帕上……今夜的月色很美,比唐朝的圆,比宋朝的亮,只是少了古壶中水在翻滚,一只茶盅,还有一只,我盘膝静坐,等待那个我相约的人。
等你
冬天,我像一个老人一样,慢慢地开始佝偻。
在你的凝望中,有一棵树,静静翻晒金黄的叶片……我向你招手,就像当年,我在春天的山冈上,手拿一束野花。
那时,我的臂膀宛若青春的树干,任你依傍!
我很蓬勃也很有力量!那时的我啊……冬天,也许临近了。
也许我会像所有的老人,在一个宁静的正午,懒散地享受日光。
而远处有一棵树还那么精精神神地站着。
那挺拔的身躯与羞涩的神情,就像年轻时的我等候你的模样。
想了又想……
黑夜中看不清你的长发,只有眸子,在深沉的夜色中闪亮。
我伸出的手指,被辛辣的空气烙伤,那弥漫的味道,以及从胸腔发出的呼吸,把静寂揉碎。
风速很慢,那挽起的裤腿,裸露出长长的旅程,而黑夜,星星点点地记录,璀璀璨璨地抒写……从前,藏匿的羞涩,在夜色的潮气中,回返心田。
于是,我想了又想,想了又想,终于,有一支红烛悄悄地照亮……
那两个字
我不能说出那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