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打仗,她旁边在死人,她不能睡过去!
刀箭、火炮所交织的场景将宓茶拉回了除夕那天的百里谷。
她瞳孔微微涣散,只本能地躲避射来的攻击,一心想着吸引敌人火力,好让其他人赶紧离开。
自己有王级的自愈能力,受点伤不会有事,而那些士兵们则没有这样的好运。她这边多吸引一点伤害,另一边就能少死几条命。
百里族没有多少弟子了,她损失不起!损失不起!
等宓茶回过神时,喊杀声似乎离得有些远了,自己已和大部队偏航。
四周皆是枯树,浓雾之下,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是……哪里?
“下来吧,小丫头。”老人低沉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蹇冧骑在魔马之上,率着五六弓箭手,不紧不慢地看着半空中的宓茶。
“跟我回去,老夫不杀你。”
宓茶回头一看,对上了蹇冧冰冷的双眼。
她咬牙,一个动作就让蹇冧看出了她在抗拒。
“就算你能灭了我座下的魔马又如何?我非巫师,不受你的克制。过了这片林子,前面就是青城,那里有我北清一个整编团的军力,你往那里逃是自投罗网。”蹇冧抬腕,手上的长枪对准了半空中的宓茶,“我不想伤你,速速受降!”
宓茶一怔,自己竟偏离到了曼州和青城的交界处,跑反了方向!
“我若是受降,你要把我怎么样?”她抓紧了身下的飞行器,黏腻的冷汗从手中渗出,将还没来得及凝固的血又打湿了一遍。
虽说此番是诱敌入瓮、故意示弱,可北清本就是军事强国,百里族和尧国拼尽全力也不过和对方的一两个军团旗鼓相当罢了。
苦肉计哪里还需要故意作态——她有一处漏洞,北清就能打蛇上棍,何况她的漏洞还不止一处。
“杀人不杀医。”蹇冧到底还是念着决缡的,“北清缺少牧师。你随我回去,让百里族迁徙至我国,从此为我北清效力,王上会赏识你的。”
宓茶扯了扯嘴角,心中苦笑。
“好。”她从飞行器上下来,似是惊吓过度,膝盖一软,跌在了地上。
没有人扶她,几人依旧警戒着宓茶的一举一动。
她只得自己撑着地站起来,仰头看着马背上的蹇冧,“您不至于让我跟在马后面跑吧?我跑不动的。”
蹇冧下巴一抬,一名弓箭手翻身下马,将空出来的马匹让给了宓茶,“族长请。”
“我不会骑马。”宓茶茫然地眨眼,“而且还是这么大的马。”
蹇冧皱了皱眉,他回头看了眼身后几个年轻力壮、肌肉健硕的男人,又回头看向腰肢纤细,前凸后翘的宓茶,心里觉得,让这几个气血方刚的小伙子载着决缡的黄花孙女不太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