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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清王看着比她大了没有几岁,但宓茶看过资料,对方比她大了一轮,今年刚刚四十,放眼全球,这个年纪的国家首领都屈指可数。
车子开得很慢,刻意给记者们留时间。
正当宓茶准备按照稿子上的话题聊个天的时候,赫啻先她一步开口了。
男人端坐在座椅上,脸上看不出喜怒,“我听说,族长二十八岁的生日是在宋国过的。”
宓茶一愣,她一直以为北清目中无人,根本不把百里族放在眼里,没想到赫啻竟然知道自己的生日,看来背后也下了一番工夫,没有之前表现得那么狂妄。
“是的。”宓茶答道。她二十八岁那天,正好是逃亡到宋国的第二天。
赫啻扭头,一双漆黑的眸子看向了宓茶,“对于百里族的事情,我深感遗憾,更遗憾的是,北清和尧国之间的恩怨毁了您二十八的开岁。”
那双握剑的手掌一翻,一个小盒子出现在他手中,他递给了宓茶,“这是我送您的见面礼,也是补送的生日贺礼,由我们北清特产的海螺珠制成,希望未来您想到北清时,脑中浮现的是这份礼物,而不是一场战争。”
宓茶惊讶地睁大了双眸。
两旁拍照声无数,她接了过来,再次抬眸看向赫啻时,觉得他似乎也没有那么冷酷残暴了。
令宓茶惊喜的并不是昂贵的海螺珠,而是赫啻的态度。
此前,北清攻打尧国一事受到了国际抨击,不论赫啻这番动作是为了洗刷先前的污名,还是真心祝福她,宓茶都很高兴他能心平气和地来尧国,这对接下来的商谈十分有利。
一行人开车进了会场,此时已是中午十二点半,百里族准备了国宴级别的餐品。
宓茶和赫啻对坐着,往后是郁思燕、宓军、樊景耀,而赫啻的手边则是郄笪等官员。
值得一提的是,二月底和百里族交战的将军——蹇冧也在列。
他看向宓茶的神色没有什么不同,目光扫了一圈,发现没有决缡后,便眼观鼻、鼻观心地静坐不动了。
席间,厨师长带着一头鲜嫩多汁的烤全羊上桌。
他对着北清使团俯身鞠躬,“不知道食物合不合各位的胃口,族长特地吩咐我们准备了北清的美食,希望各位能吃得愉快。”
“百里族长有心了。”郄笪笑着放下餐具,从储物器内取出一把匕首来。
百里族身后的守卫一惊,就见他慢条斯理地低头擦拭匕首,一抬眸,后知后觉地对着戒备的守卫们一笑,“各位不要紧张,我北清不像南方各国那么讲究,国内缺衣少食的,平时吃肉就用刀割。”
“您过谦了。”樊景耀去了北清几次,很清楚郄笪的性格,这会儿卖惨,必定是为了接下来的讨价还价,得立刻打断他的话,“据我所知,本世纪以来,北清家家户户都用上了筷子,只有王公贵族才会在传统佳节里用刀割肉,追忆过去。”
“是啊,日子好过了,也不能忘了忆苦思甜。”郄笪起身,站在了烤羊之前,一边割肉一边道,“上个世纪末,北清先祖可是苦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