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刚刚确定大致方位后不久,禋曦会的那帮人,就强行将老身带离了现场,囚禁了起来。后面他们是否组织了人手进行挖掘,是否已经见到了神龟,甚至是否已经从神龟身上得到了什么……这些,老身就一概不知了。”
梁进微微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弥兰月,本侯若是去了旱龙峡,又会如何?”
弥兰月微微摇头,脸上也露出困惑之色:
“这……这就不是老身所能知道的了。”
“侯爷明鉴,老身和家族,世代钻研的是如何寻找、定位神龟,以及了解神龟的一些外在习性和与之相关的天地异象。”
“但是对于神兽本身的奥秘、它们所拥有的具体能力、乃至如何利用它们……这些更深层次的秘密,禋曦会掌握得远比我们要多得多!他们世代都在研究各种神兽,底蕴深不可测。”
“所以,他们处心积虑要将侯爷您引到神龟所在之地,究竟意欲何为?老身……实在猜不透。”
她最后肯定地补充道:
“但不管怎样,以禋曦会的行事风格,他们花费如此大的代价布局,绝对……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侯爷务必小心!”
梁进听到这里,手探入怀中,取出了那个之前从刀疤脸手中得到的、装着所谓“神龟之血”的瓷瓶。
他将瓷瓶随手扔给弥兰月,说道:
“帮本侯看看,这瓷瓶里装的,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神龟血液?”
弥兰月慌忙伸出颤抖的双手,接住那个看似普通的瓷瓶。
当她苍老的手指触碰到冰凉的瓷瓶时,脸上不由得流露出浓浓的惊讶与难以置信:
“侯爷!您……您竟然真的得到了疑似神龟的血液?!”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拔高:
“难道说……难道说禋曦会那帮人,真的已经成功挖掘到了神龟藏身之地?甚至……甚至他们已经设法从神龟身上,取出了它的血液?!”
她的眼神变得有些狂热,仿佛听到了某种神迹:
“历经千年岁月,神龟……神龟真的再度现世了?!这……这简直……”
似乎在她根深蒂固的观念里,能够亲眼验证神龟血液,是一件近乎神圣、且不可思议的事情。
梁进挥了挥手,示意她不必激动,尽快验证。
弥兰月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荡的心情。
她握着瓷瓶的手,因为激动和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而微微颤抖起来。
她苍老的面容变得无比肃穆,仿佛接下来要进行的,是一项传承了千年的、神圣的家族使命。
她先是小心翼翼地将瓷瓶凑到鼻尖,闭上双眼,深深地、缓慢地嗅了嗅瓶口散发出的气味,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分辨着其中极其细微的差别。
然后,她拔开瓶塞,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瓶中之物。
她将瓶口微微倾斜,对着东方那逐渐亮起的天光,眯起那双浑浊却此刻精光闪烁的老眼,仔细地观察着瓶内那滴暗金色液体的色泽、光泽、以及在瓶壁上的附着状态。
她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时而嗅闻,时而观察,时而又用手指轻轻弹动瓶壁,侧耳倾听极其微弱的声响变化……就这样反反复复,极其专业地验证了足足有半炷香的时间。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戈壁晨风吹过断垣的呜咽声。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梁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终于,弥兰月缓缓地将瓷瓶塞好。
她抬起头,迎向梁进的目光,脸上之前的激动与狂热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经过严谨判断后的笃定,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她摇了摇头,用清晰而肯定的语气说道:
“侯爷,这瓷瓶之中的那滴血液,老身凭借祖传的鉴别之法,可以确定,其内蕴含着一种古老而磅礴的生命精气,绝非寻常兽血,必然是属于某种……神兽的血。”
她的语气骤然转折,变得斩钉截铁:
“但是!”
“老身也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这绝非神龟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