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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的人,都化作泼天的血影。
是长剑穿过血肉的声音,也是困兽最后的嘶鸣。
“你怎么了。”
易轻朝的声音激醒了沉浸在思绪中的傅桉。
傅桉身子不受控的小幅度轻颤了一下,那些回忆就像是结痂的伤口,每一次的回想起,就像是撕开血痂,戳进伤口,细细麻麻的疼痛从心口蔓延到四肢。
傅桉再次睁眼时,又是一脸的平静,“没什么,去寨子里喊人来接这些姑娘回去吧。”
“人太多了,我们也不能一手扛两个。”
说到这,傅桉的语气中带了几分调笑,就像方才的一切只是眨眼间的错觉,此时的她仍然是那个活了九百多年,世间万物都不放在心上的傅桉。
“我还不想让寨子里的人把我当什么大力怪女人。”
在傅桉说话时,易轻朝目不转睛的盯着傅桉,方才傅桉的脸上的悲伤与寂寥在此刻已找不到一丝踪迹。
但他知道,那样的情绪方才是真实存在过的。
易轻朝敛下了眸子,将那些几乎张口欲出的话都压回心底,转身与林晚林一同走向山边的寨子。
傅桉看着易轻朝与林晚林的背影微微歪了歪头,眼中快速闪过莫名的情绪。
像是有什么要泛起,却又被几百年的孤寂所压下。
“轻朝,晚林。”
被点到名的易轻朝与林晚林齐齐转头,易轻朝看着孤零零站在林子中的傅桉抿了抿唇。
不应该是这样的。
最起码,她不应该是一个人的。
易轻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他只是觉得,像傅桉这样性格的人,应该是从小千娇万宠,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她应该四周有人,有亲朋,有挚友,而不是几百年岁月里,与道门一个又一个的子弟短暂擦肩而过。
傅桉的身影背着光亮,树叶的落影遮住了她鼻梁左侧上的红痣,那张明艳的脸在此刻失去了强烈的攻击性,化作岁月静好的柔和面容。
这是林晚林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傅桉,仿若这相隔的路不是夜归山的一条小路,而是几百年的岁月,又像是,只是眨眼之间的距离。
林晚林扬起唇角,露出一个极为明媚的笑意,开口问道。
“傅桉,怎么了?”
傅桉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男子,一人身穿碧城色的衣袍,宽大的袖口此时被星郎色的发带缠起,面容沉静,唇角却微微上扬,柔和了整张面容。
另一人明绿色的衣袍,中袖随着人抬手揉捏手腕的动作滑下,漏出内衣绣了几片竹叶的麴尘色的内衫,略圆的下睑此时笑的弯弯,整张脸的少年气更浓。
见傅桉没有回话,林晚林从揉捏手腕的动作转为朝着傅桉挥了挥手。
傅桉见状垂首低低笑了几声,再次抬头时,眼中是明晃晃的笑意。
“你们受伤了,等会我给你们上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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