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或许就是所有规则诞生的源头,也或许是所有存在的坟墓。
而它的“树冠”……
树冠笼罩着……一切。
并非枝叶,而是无数个尚未彻底湮灭、或已被重塑、此刻却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的平行世界气泡!
这些气泡被无数条由纯粹法则构成的、介于实质与能量之间的脉络连接着,汲取着,又反哺着。
每一个气泡里,都映照着姜恒和暗影曾踏足、曾毁灭或重塑的景象!
那些被他们彻底湮灭的世界,如同气泡上干涸的斑点。
那些被重塑根基的世界,则如同气泡上微弱的荧光。
这棵巨树,以无法想象的方式,将无数平行宇宙作为它存在的“叶”与“果”!
它静静地矗立在这终极的“空”之中。
没有声音,没有动作,却散发着一种凌驾于一切、漠视一切、包含一切的终极威压。
姜恒体内那足以崩灭星河、重塑法则的百级巅峰力量,在这棵终极世界树面前,如同投入黑洞的一粒光子。
暗影周身那终结万物、吞噬光线的寂灭领域,此刻也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薄霜,被那浩瀚无边的“存在”感死死压制,只能在她斗篷边缘微微流转。
蚍蜉撼树?
不。是尘埃仰望创世的巨神。是朝生暮死的蜉蝣,凝视着横贯时间长河的永恒山脉。
姜恒悬浮在这绝对的“空”与绝对的“存在”之间。
他那张经历了无数毁灭、早已冰封的面容,此刻无法抑制地绷紧。
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着那无法理解的宏伟树影,瞳孔深处,那百战不败、斩灭万物的锐利光芒,第一次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渺小感所覆盖。
他体内奔涌的力量仿佛陷入了宇宙尺度的泥沼,运转艰涩。
一股冰冷的寒意,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灵魂最深处不可抑制地弥漫开来。
他历经无数生死,踏破万千世界,只为斩灭那些散布污染的种子。
如今,种子尽灭,面对的却是所有种子的源头,是寄生着整个多元宇宙结构的终极之树!
斩断它?
这念头本身,在这浩瀚无边的存在面前,都显得如此荒谬可笑。
他忽然意识到第一次见到的世界树只是幻影,当时他产生过自己可以轻易摧毁世界树的错觉。
但此时,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那引以为傲的力量,在这终极造物面前,是何等的微不足道。
身旁,那道纯粹黑暗凝聚的暗影,同样陷入了绝对的静止。宽大的斗篷不再飘动,仿佛被那终极的威压冻结。
兜帽下,那两点冰冷刺骨的目光,此刻死死地钉在那贯穿维度的巨树主干上,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
冰冷依旧,但深处却翻涌着前所未有的、剧烈的波动。
那不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