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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8章 偷鸡(第1页)

刘海中在床上躺了三天,才勉强能下地。他仿佛一夜之间被彻底击垮了,头发几乎白了一半,眼神呆滞,往日在家里说一不二的威风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被生活和儿子双重打击得直不起腰的老人的颓唐。他不再过问刘光齐的任何事情,甚至很少跟杜小兰说话,只是每天呆呆地坐在门口,望着天空,一坐就是大半天。

杜小兰既要照顾身体垮掉的丈夫,又要操心前途尽毁、性情越发乖戾的大儿子,心力交瘁,整个人也迅速苍老下去。

刘光天和刘光福除了送点基本的生活用品,几乎不再踏足这个令人窒息的家,他们心里对刘光齐的怨恨更深了——这个大哥,不仅毁了自己,还把整个家拖入了深渊。

刘光齐脸上带着伤,在废品站干活时更是抬不起头,同事们看他的眼神除了以往的鄙夷,又多了一层“阴险小人”的惧色,他知道,自己举报许大茂的事已经传开,在底层这个讲究“义气”和“面子”的圈子里,他这种行为极为人不齿。但他不后悔,反而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快感,许大茂让他不好过,他就要让许大茂更不好过!他现在一无所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许大茂的日子同样不好过,虽然从投机倒把办公室暂时出来了,但“嫌疑”的帽子还扣在头上,厂里已经接到了通报,原本稍有松动的“观察期”瞬间又被拉长,调回宣传科更是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车间主任对他的态度也明显冷淡了许多,分配的工作又脏又累,更让他憋闷的是,周小丽虽然没多说什么,但眼神里的失望和担忧藏不住,家里的气氛也异常沉闷。

他对刘光齐的恨意滔天,但经过上次的正面冲突和王主任的警告,他知道不能再明着来,刘光齐现在就是个一点就着的火药桶,而且豁出去了,跟他硬拼不值得。许大茂开始暗暗谋划更阴损、更不留痕迹的报复方式。

就在刘、许两家暗流汹涌之际,四合院里看似最“平稳”的易中海家,潜藏的危机也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棒梗自从写下那份屈辱的“保证书”后,整个人变得更加阴郁沉默,在学校里,他独来独往,成绩一塌糊涂,老师几乎已经放弃了他。回到四合院,他更是感觉处处是压抑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易中海虽然因为腰伤和那次冲突的震慑,暂时不敢再对秦淮茹用强,也对棒梗采取了“无视”态度,但那种冰冷的、充满算计和控制的氛围,无时无刻不折磨着棒梗敏感而扭曲的神经。

贾张氏对棒梗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无原则溺爱,反而时常叮嘱他要“懂事”、“孝顺”,这让棒梗觉得连最后的依靠都失去了。

秦淮茹则像一台麻木的机器,周旋在工作和这个畸形的家庭之间,眼神里的光早已熄灭,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认命。

棒梗内心的怨恨、屈辱和无处发泄的精力,像不断加压的锅炉,急需一个出口。

这天是周末,现在大家生活都好了不少,时不时的都会改善伙食。

沈家和何家那边,何雨柱掌勺,做了几道硬菜,香气飘满了整个四合院。

张家那边也飘出炖肉的香味,就连闫埠贵今天也咬牙买了点肉,正在精打细算地分配。

后院,刘家一片死寂,许家气氛沉闷。

而易家和贾家,晚饭桌上依旧是一成不变的窝头咸菜,棒梗嚼着粗糙的窝头,听着中院前院隐约传来的欢声笑语和肉香,再看着对面易中海那张面无表情、慢慢喝粥的脸,以及母亲秦淮茹低头默默吃饭、不敢看他的样子,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他“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

“怎么了?”秦淮茹抬起头,眼里带着紧张。

“没怎么,吃饱了。”棒梗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起身就往外走。

“去哪?”易中海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出去透口气,碍着你事了?”棒梗头也不回,语气冲得很。

易中海脸色一沉,但看了看秦淮茹,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冷哼一声。

棒梗冲出家门,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乱走。肉香味和电视声像钩子一样撩拨着他肚子里匮乏的油水和心里极度的不平衡。凭什么他们家就能过得那么好?凭什么他就要在这个冰冷的“家”里受气,连顿像样的饭菜都吃不上?

他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晃荡,那股炖肉的香味像一只无形的手,不断撩拨着他肚子里寡淡的油水和心里翻腾的邪火。

他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中院月亮门附近,恰好看到许大茂骂骂咧咧地从中院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两个饭盒,不知道打的什么饭。

许大茂也看见了棒梗,他现在看谁都像要害他,尤其是跟刘光齐沾边的人。他狠狠瞪了棒梗一眼,啐了一口:“看什么看?小兔崽子!”说完,径直回了自家屋,“砰”地关上了门。

棒梗被无缘无故骂了一句,心里的火更旺了,他盯着许大茂家紧闭的房门,又闻到从门缝里隐约飘出的、比别家更浓郁的肉香,这是许大茂为了哄周小丽特地去买的熟食。

这时候一个阴暗的念头从棒梗心头突然冒了出来。

他看到了许大茂家门口那两只下蛋的母鸡,这不知道许大茂从哪里搞来的,平时周小丽宝贝得很,下的蛋能换点零钱,偶尔也能改善伙食。

棒梗的眼睛眯了起来,嘴角勾起一丝和他年龄不符的狠厉冷笑,许大茂不是什么好东西,刘光齐恨他,院里不少人也不待见他,偷他家的鸡……既能解恨,又能打打牙祭!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野火般烧遍了他的理智,他观察了一下四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各家各户要么在吃饭,要么在沈家院里看电视,中院没什么人。

他蹑手蹑脚地溜到许大茂家窗根底下,鸡窝用几块砖头和破木板搭成,上面盖着块旧草帘子,他屏住呼吸,轻轻掀开草帘一角,两只芦花母鸡正挤在一起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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