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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令再次浮出水面,让时雍很是心乱。
回去的时候,她特地让予安将马车停在玉河大街边上,特地去了一趟刘大娘家。
王氏要买刘大娘的铺子和房子,还在同他们家磨价钱,目前这一家子还住在这儿。刘大娘一摔不起,她的赌鬼男人把家里能变卖的东西都变卖了,这个家如今说一贫如洗也不为过。
来开门的是刘大娘的孙女,十一二岁的样子,个子小小,面黄肌瘦,瞧得人很是难过,时雍默默给她塞了几个银钱,才让小姑娘带自己去看她祖母。
刘大娘躺在床上,不能动不能说,伺候她的是儿媳妇刘张氏,小姑娘上前乖乖把姑娘给的银子交给了她娘,刘张氏看到银子,眼圈一红,话就多了起来。
从刘张氏嘴里,时雍了解到,在刘大娘介绍宋月去红袖招前的那一段时间,宋老太和宋月他娘常来家里找她婆婆。说些什么,这个媳妇也不了解情况,在时雍的追问下,刘张氏才回忆起来,她们有提到过红袖招,说什么达官贵人,还说给富人做妾也好过给穷人做妻。
刘张氏还说,宋老太她们走后,她婆婆还连呸了好几声,说这家子不是好东西。
刘大娘是个喜欢“与人方便”的能人,在街坊邻里中吃得开、路子广,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事没少干。当初宋阿拾给她做徒弟,是看在宋长贵的份上,如今宋老太找到她,又提起红袖招,还能是为什么?
回宋家胡同的路上,时雍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宋月的尸体已经领回来了,可是隔壁院的老宋家并没有准备大办丧事的意思,乌央乌央的哭声里,全是在商讨如何找人对姑娘的死负责,如何找红袖招赔银子。而姑娘的尸体被一床草席裹着放在地上,一口薄棺都没有。
王氏看时雍下了马车就往隔壁去,低声呵止她。
“你做什么去?”
时雍冷眉冷眼地看着她,不答反问:“我爹呢?”
王氏看她神情不好,叹息一声。
“半个时辰前去了棺材铺。三丫头也是苦命人,你爹不出面张罗,隔壁那一大家子都不打主意。你二伯母就知道哭,你祖母就想着钱……作孽哦。”
王氏就是嘴硬心软。
嘴上说他们家的不是,可宋长贵去张罗给侄女安葬,她也没有二话。
时雍看她一眼,说道:“我过去瞧瞧。”
看她要走,王氏不放心,解下围裙放好,跟在她的后面,“瞧什么瞧?我跟你去。”
老宋家乌烟瘴气,大的嚎,小的哭,家里那叫一个脏乱,也没个人打扫,当初把王氏和宋长贵分家出来的时候,这边的屋子可都是好屋子,结果被他们糟蹋成这模样。
看到时雍进来,宋老太哭得就更大声了,二伯母也是一口一个“阿月”的嚎丧,听得时雍汗毛倒竖,浑身发冷,
“别哭了!”
时雍冷声一吼,堂上众人错愕不已,朝她看了过来。
时雍走到那具尸体的面前,看了看简陋的草纸,心头突然生出一股愤怒。
“若是我爹不去买棺材,你们是不是就准备将她这样丢出去,挖个坑埋了便是?”
宋老太抹了抹眼泪,指着她叫骂,“你这没老没少的死东西,这个家里何时轮到你来撒野了?呜呜,阿月啊,你在天有灵看看你这个姐啊!她可没有半分怜悯心啊,你尸骨未寒,她就到你灵前来辱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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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雍猛地掉头,盯住她,“别再假惺惺地嚎叫了!你们是在哭阿月的死,还是哭你们的摇钱树没了,你们心里没数吗?”
宋老太一听这话,脸色微微一变,“小蹄子你在说什么鬼话,这里轮得到你插嘴吧?你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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