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除去陈望之外,代正霖也坐在其中。
代正霖的书案设在右首的位置,而后便是一众各司的属官。
各地奏折送达后,先经各司属官处理。
由各司的属官先将文书分类、摘要、造册,提出初步处理意见,最后才将最重要的事务递至陈望案前。
这些属官的工作内容,在某种程度上已与明朝内阁阁臣的职能高度相似。
然而,他们的权柄远不及内阁阁臣那般显赫。
陈望依旧牢牢掌控着最终决断之权,任何重要决策都必须经过他的朱批方能生效,中军部目前的协理也要通过陈望的准许。
虽然这样一来,需要处理的政事可以说是堆积如山。
但是眼下非常之时,须行非常之法。
这样高强度的工作自然不是可以长期维持的。
但眼下还没有彻底到放权的时候。
只不过他们的权柄自然是没有内阁的阁臣那般权重,陈望仍旧牢牢的掌握着至高的权力。
“新政案截至今日,已经波及江南全境,朝中大臣与之牵连者一百二十七人,俱已下狱。”
代正霖微微欠身,他已经整理好了这些时日重要的消息,开口向禀报着。
南京城的官员哪怕是经历了一次陷落,又经历了一次朝堂的清洗,人数已经没有此前那么冗积。
文官集团在连番打击之下影响越发的低微,勋贵集团也越发的存在薄弱。
摄于陈望的威势,根本没有多少人敢于抵抗。
所以这一次,牵连的官员竟然只有一百余人,文官只有半数,剩下的则都是勋贵。
而且这一百多人之中,有不少并非是反对新政,而是与此前的商贾案有染。
当时陈望只是惩戒了那些商贾,这一次则是将这些商贾经过审问之后拷问出的背后势力连根拔除。
“勋贵那边,因为此前的动荡,和这一次的清洗,只余下了三分之一尚有爵位。”
明朝的勋贵们,可以算得上是历朝最惨的勋贵了。
明初之时被狠狠的清洗了一番,靖南之后又立了一批,好歹是恢复了些许的元气。
但是又被朱祁镇这个奇葩一战大半都葬送在了土木堡,元气大伤,以至于明朝中后期形成了文贵武轻的局面。
而现在北京被清军攻陷,南京被万民军攻陷,更是有不少的勋贵因此身死族灭。
若是如今的大明,仍然是朱家的天子掌权,肯定会按照规章,斟酌着从这些勋贵的旁支之中找人继承。
但是陈望自然是没有这样的想法,这些勋贵已经享受了两百余年的优渥生活。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他们祖辈在沙场浴血留下的德行,也早已经在两百年来被消磨殆尽。
陈望本来就打算在军改之后不久,对于勋贵下手,剪除这些勋贵与国同休的殊荣,减少这一部分的开支,回收他们侵吞的国家资产。
眼下自然也不会再找人继承爵位,而是直接让这些爵位彻底与历史一同埋葬。
“各地的藩王没有什么动静吗?”
陈望放下了手中的朱笔,江南的新政他已经全权交由唐世平和赵怀良处理,两人在离京之时,已经得到了他的面授,将他的意思领会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