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恢复意识时,全身剧痛,像被车轮碾过,每一根骨头、每一寸肌肉都在抗议。
他微弱地动了动,连呼吸都扯得胸口生疼,虚弱得连抬指都艰难,意识刚清明又瞬间被疲惫拽回黑暗。
等他再次醒来,先听见了均匀的呼吸声,像是有人在身旁。
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
喉咙干得冒烟,痒得像被沙子擦过,只能挤出一声轻哼。
突然,头顶的光被挡住,一张圆圆的小脸探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惊喜:“哥哥醒啦!”是秋天。
下一秒,小丫头转头大喊:“爸爸,哥哥醒了!”随着夏天的清醒,整个舱房内瞬间热闹起来。
雷达踮起脚尖,探头往病床上看,对上夏天睁开的眼睛,立刻爆发出一连串的提问:“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夏天嘴角动了动,最后轻微地摇头,微转头又对上了胡有才那关切的目光,张着嘴无声地喊着“哥”。
下一刻,头上就多了一只手:“你小子,终于醒了。”
声音里透着松了口气的笑,说完,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冲出门外,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跑步声。
宋建材动作极轻地扶着夏天的脊背,让他靠在自己肩头,食指蘸着水杯里的液体,一下一下润湿男孩干裂的嘴唇:
“先别说话,把这半杯温水含着,别急。”
说话时,他喉结上下滚动,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夏天喝了小半杯水,感觉嗓子终于舒服了一些,声音沙哑问道:“爸,我妈呢?”
早上,宋建材和秋天赶到基地,就在门卫室见到了,和老陈聊得热火朝天的大舅子。
秋天一眼就认出了在火炉边烤火的舅舅,那有点痛的小脚丫都没那么痛了,一溜烟小跑过去,高声喊着:“舅舅!”
胡佩德背对着众人,听到喊声立刻回头,满脸笑容地站起身:“慢点跑,小心摔了。”
说话间,推开门一下抱住了飞扑过来的小丫头。
被胡佩德抱在怀里,秋天视线拔高,奶声奶气地问:“舅舅,在等秋天吗?”
胡佩德轻笑:“嗯,天这么冷,秋天怎么来了?”
说话时,扭头瞪着宋建材,语气虽温和,眼神里却透着责备。
宋建材被看得低下头,小声解释:“昨晚上回去就哭,半夜听到我和佩英联系,就哭着说要来,早上我一动,她就醒了。”
胡佩德不再理他,抱着秋天朝门卫室走去,边走边喊:“老哥,又得麻烦你了。”
老陈赶忙摆手,笑呵呵地说:“哎哟,这小丫头长得水灵,快过来,一路可冷了吧!”
早上四多点钟,这人顶着一头风雪,到门口时也让他吃了一惊。
小吴上前招呼着,知道是昨晚上送来那男孩的舅舅,之前在医院排了一晚上队,接到消息说稳定了,想着回家早上也要来,干脆就在门口来等着。
大半夜的,他也不敢擅自放人进去,建议联系胡佩英来确认身份,放人进去。
可这人摆手拒绝,执意要在门口等,说就在门口等着,愣是一步都没靠近过门卫室。
小吴是个闲不住的,没一会儿就被人聊上了,知道这人也是混战队的,一大堆消息也对上了。
老陈干脆招呼人在门卫室来烤火,至少也比外面好。
秋天被胡佩德抱着,见老陈夸她,奶声奶气地应道:“谢谢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