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端坐上首,目光如刀般扫过赵姨娘和芳官:“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赵姨娘抢先哭诉:“这贱婢偷了府里的玫瑰露,我不过问一句,她就敢对我动手!”
芳官急忙辩解:“玫瑰露是宝玉赏我的,我有证据!”
“便是宝玉赏的,你就能这般嚣张?”李纨温声问道,语气中却带着责备。
芳官咬唇不语。她忽然意识到,今日这事无论如何收场,她都难逃责罚——与主子动手,这是府里的大忌。
就在这时,宝玉从外面回来,见屋内情形,顿时愣住:“这是怎么了?”
探春简单说明了情况,宝玉急得跺脚:“都是我的不是!那玫瑰露确实是我给芳官的,姨娘误会了。”
赵姨娘见宝玉护着芳官,更加不依不饶:“好啊!你们一个个都护着这小贱人!这府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探春脸色越发难看,她何尝不知自己生母的德行,但眼下这场面,若不处置芳官,实在难以服众。
“无论如何,丫鬟与主子动手,断不能轻饶。”探春沉声道,“念在芳官初犯,打二十板子,关三天禁闭。”
芳官浑身一颤,求助地看向宝玉。
宝玉急忙求情:“三妹妹,今日之事原是误会,何必。。。。。。”
“二哥哥!”探春打断他,“府里的规矩不能坏!”
宝玉只得噤声,心疼地看着芳官被带下去。
临出门前,芳官回头看了一眼——晴雯站在角落里,嘴角似乎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当晚,芳官趴在床上,臀部的疼痛让她无法入睡。门吱呀一声开了,晴雯端着药碗进来。
“给你,抹上好的快些。”晴雯将药放在床头。
芳官冷冷道:“何必假慈悲?”
晴雯轻笑:“你以为我是故意害你?”
“难道不是?”芳官咬牙道,“你明知探春姑娘来了,我定没好果子吃,还特意遣人去请!”
晴雯在床边坐下,慢条斯理地说:“你今日与赵姨娘动手,可曾想过后果?若不是及时请来探春,由着事情闹大,传到老爷太太耳中,你以为只是打二十板子这么简单?”
芳官一愣,这个她倒未曾想过。
“赵姨娘再怎么不堪,也是半个主子。你与她动手,按府里的规矩,撵出去都是轻的。”晴雯继续道,“我请探春来,是因为她最重规矩,但也最公正。由她处置,事情就到此为止,不会再有人敢嚼舌根。”
芳官半信半疑:“你为何要帮我?”
晴雯站起身,走到门口,回头道:“我不是帮你,我是帮怡红院。你如今是宝玉心上的人,你若有事,他不知要闹成什么样。”
门轻轻关上,芳官陷入沉思。她忽然觉得,这怡红院里的明争暗斗,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三日后,芳官解了禁闭,回到宝玉身边当差。宝玉对她越发疼爱,嘘寒问暖,无微不至。这引起了不少丫鬟的嫉妒,连一向温厚的麝月都在背后说:“芳官也该打几下,昨日就闹得够呛。”
这日,芳官又去小厨房找柳嫂子。柳嫂子见她来了,忙迎上来:“我的姑娘,你可算来了!五儿的事怎么样了?”
芳官笑道:“妈妈放心,我已和宝玉说好了,这两日就让五儿进来当差。”
柳嫂子喜出望外,赶紧端出早已准备好的点心:“这是新做的绿畦香稻粳米饭,配了虾丸鸡皮汤,姑娘尝尝。”
芳官正吃着点心,突然小蝉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喘着气道:“芳官姐姐,不好啦,赵姨娘又在宝玉房里闹起来了!说是五儿进怡红院是坏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