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选地,我买单。”
“我不挑地,但我要吃鸳鸯锅——别说你不能吃辣。”
“行。”
李二宝轻笑,“我陪你吃。”
“说好了哦。”
“说好了。”
视频挂断时,屏幕一黑。
挂断视频的那一瞬间,屏幕归于黑暗,像是某扇连接内陆与海上的门缓缓合拢。
海风依旧吹着,阳光明亮得近乎刺眼。
可李二宝的眼睛,却只是静静地闭上了。
他没有起身,也没有立刻睁眼,整个人靠在藤编躺椅上,像被这清晨的暖光轻轻定住了。
他沉默着。
那种沉默,不是身体上的乏力,而是从回忆里淌出来的、带着温度的空白。
秦瑶那张脸还停留在他脑海里——
她一边叨叨着他的“失联罪状”
,一边抹眼角的动作,却还是倔强得和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她说起秦如玉。
说起那个曾在黎明前的病房里,为他父母剪指甲的人。
李二宝那时候嘴角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他知道自己欠的,不只是秦如玉的沉默守望,也不只是秦瑶一通电话、一句“等你回”
的简单等待。
还有杨久仁。
他那个早年里在南横意气风发的老头。
现在,却只能坐在病床边,捧着一份已经黄旧的老报纸,靠着每天的阳光去等他归来。
等他这个“人”
——
不是“胜利归来”
的英雄,也不是“翻盘者”
的主角,而只是那个回家吃顿饭、听他骂一句“脑子进水了”
的李二宝。
他缓缓睁开眼,望向那片一望无际的海面。
水面闪光,海天交界如刃,龙腾号在这片天海之间,稳稳航行,像他这段日子漂浮的命。
哪怕被打残、被误判、被追杀到泥底,可只要船还在航道上,他就还在回来的路上。
他伸了个懒腰,肩膀骨节发出一声轻响。
同一时间,一个翻天覆地的新闻,正在曼国各地方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