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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文里也当真,脑子让烙饼堵了!”郭家兄弟和周边听着声音弟兄,捂着肚子哈哈笑。
二虎恼怒,“戏文咋了?俺娘活着时候,最得意唱这个。”说完,运了口气,扯着破锣嗓子就开唱。
“俺叫王三姐,今年有一呀!
正月里,跟着俺嫂子去赶集。
俺做的鞋面针脚好,线儿密………”
对面的墙头有人在这当口,也扯着脖子唱起来。
“俺做地好茶饭,好手艺。
俺家里养着牛,养着鸡……”
一时间城头上的士卒们,说话的停了,吃饭的停了,干活的也停了,都静静的听着,面带憧憬笑意。
这是淮西的民间小调,本应该是女子的唱腔,通俗俏皮。一代代的淮西人,唱着这个小调长大,过着小调中的日子。
一代代的淮西男儿,心里认定王三姐这样的女子,是最好的媳妇。
男人在地里干了一天活,牵着牲口回家。房后的圈里有鸡,桌子上有热饭,杆子上有干净的衣衫,炕上有新作的鞋。
到了秋收时,卖了粮给媳妇扯几尺花布。过年时,抓上几只鸡,装壶老酒,丈人家里走一趟。
这日子想想都美阿!这日子只出现在梦里阿!这日子从祖辈开始就盼阿!
有人哭了,白天跟官军厮杀,血淌了一身的汉子哭了。下巴上刚长胡子,手上却满是兵器磨出老茧的男儿哭了。
“咦,你这嗓子唱的是王三姐她姨夫吧!”郭英抹把眼睛,笑着嘲讽,“都他娘漏风了!”
“不服你也唱一个!”二虎笑骂。
“俺不会,不过俺五哥会!”
朱五恨不得马上给郭老四一脚,老子啥时候会唱曲了!
“五哥,来一个!”二虎扯着脖子笑。
“小五,整一个!”对面朱重八也在笑。
来就来,朱五也豁出去了,“老子给你们唱个荤的,让你们晚上都睡不着觉!”
“朱公子唱荤曲啦!”
身边的人瞬间多了许多,都是蹲着的汉子,眼神贼亮。
朱五清清嗓子,脑子里回忆后世哪首小调,他家长过年大集上必唱的调子。
“一更里呀,跃过花墙,叫声郎君你莫要发慌呀……”
“好…”大伙大笑起哄,姑娘会情郎的戏码。
“二更里呀,敲打窗棂,叫声郎君你莫要高声………”
“三更里呀,咱们俩进绣房,二人上了牙床………”
“嗷!”城头上的士卒扯着脖子起哄。
“解开了香粉袋呀,露出了菊花香,一朵鲜花被郎采,那么诶呀……”
众汉子跟着节奏,“诶呀……”
慢慢的整个城墙上都是大笑的歌声,成百上千的汉子在扯着脖子鬼哭狼嚎。
“你要让俺来呀,谁他么不愿意来,哪个王八犊子才不愿意来阿!
恁家的墙太高阿,转圈垒高台,就怕你爹拿着扁担拍呀诶。
你要让俺来阿,谁特么不远来,哪个驴球的才不愿意来阿!
恁家的墙太高阿,狗儿太厉害…………”
歌声久久不散,城下官军中竟然有人会跟着小声合唱。
汉军千户凝望城头,眼角湿润,“这是俺老家的调阿,俺家的调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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