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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用这么多人!”朱五皱眉道,“你跟上!”
花云点头,摆手让亲卫们退下。然后走在朱五前面,推开房门。
朱五的手慢慢从后腰上拿出一把镶着黄铜的物件儿,扳开扳机握在手里。
“汉王殿下!”
刚推开门,扑通一声。
朱五的视线中,熊一般魁梧却满身狼狈的张定边,抱着一个孩子重重的跪下。
“俺实在无路可去,只能厚着脸皮来求汉王!”
咚咚,张定边一边说一边不断的磕头。
灯光下,他浑身是伤,脖颈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成黑色,腰腹大腿,伤疤泛着青紫的肌肉,小腿似乎被弓箭射中。
原本生龙活虎的汉子,现在已是不成人形。
“出什么事了?”朱五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但还是开口问道,“你这是从哪里来?”
“峡州,俺和陈友谅兄弟,受了徐寿辉的算计。吞了俺们的兵马,陈兄弟横死,俺拼命才抢出陈兄弟的一点骨血!”
果然如此,朱五看着张定边怀里的襁褓,“陈友谅的孩子?”
“陈兄弟一儿三女,俺只抢出来这一个!”张定边虎目落泪,转头去看怀里的襁褓,轻呼,“儿!侄儿!”随即,大惊失色,“俺侄儿在船上时候还在啼哭,现在这是咋了?咋一点声都没有?”
说着,摇晃手臂,襁褓里的孩子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张定边潸然泪下,“俺和你爹一个头磕在地上,要是保不住你这陈家最后地血脉,俺有啥脸下去见你爹!”
好汉子!
张定边在朱五心里,其实只是个普通的名字,可有可无。但是此刻,心中不免涌出几分敬重。
手里的家伙慢慢放回腰间,朱五问道,“你自己没有孩子吗?”
“顾不得了!”张定边眼泪噼里啪啦,不是男儿不落泪,只是未到伤心时,“俺一双儿女,都顾不得了,乱军之中,兄弟的骨血要紧!俺不能对不起兄弟!”
听着眼前的汉子大哭,朱五心里发堵。
“汉王!”只见张定边把孩子放下,五体投地的跪着,“但凡要是有条出路,俺不会来寻您!天下之大,实在是没有俺的去处。”
朱五看着他,叹道,“你怎知我会帮你!”
“陈兄弟活着时候说过,汉想杀的应该是他,不是俺!”张定边苦笑道,“只是他到死也没想明白,到底哪里恶了汉王您!要杀他后快!”
朱五尴尬的摸摸鼻子,看看花云。后者惭愧的低头,当初要杀这二人,谁知还让他们跑了。
想来若不是真的无路可走,张定边也不会求到这里。
“俺也不敢奢求汉王收留俺!”张定边抬头,眼中满是坚决,“俺只求汉王能发发慈悲,收留这个孩子。俺来生一定衔环结草,报答您的恩情。”
“你是要?”
“俺回去,宰了徐寿辉给兄弟报仇!”张定边抹去泪水,大声道。
朱五苦笑,“你回去就是死!”
“死,俺也和兄弟死在一块!”张定边敲打胸膛,“俺结拜的时候说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朱五动容,花云更是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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