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似暖非暖。
傅玉同觉得格外的懒倦。
他和衣倚在榻边,半寐半醒间,跟撞鬼似地见了崔泽。
他见那崔泽脸白得像冰。
冰下透了一层紫。
活脱脱就是冻死的。
在梦中,傅玉同记得自己站起来,抓过榻边的烛台。
他拔了上面的蜡烛,拿插蜡烛的长铜签对准崔泽。
“林泽!你!你!”
崔泽缓缓开口,声音不似活人。
“我来找你索命。”
傅玉同凌空把烛台乱划。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啊!”
长铜签意外地刮破傅玉同的手。
汩汩的血疯了似的从长长的伤口往外流。
血色染透了傅玉同看见的一切。
包括那个白脸的崔泽。
再然后,傅玉同感觉后脖颈一沉。
他就晕了过去。
傅玉同闭上眼睛,跟死尸似的往地上倒。
肖七顺着手刀砍傅玉同后颈的那下,揽住傅玉同。
他就势把傅玉同安放回榻旁。
傅玉同手中的铜烛台落地,发出“锵铛”的一声。
伴着这声沉而硬的响声,云青青从屋外进来。
她的脚步很轻。
轻得像雀鸟落在雪上,只落下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爪印。
她拾起地上的铜烛台,走向傅玉同。
“肖大人,你确定崔泽的救命药全被他服下?”
肖七细微地点了下头。
“我两只眼睛那夜看得一清二楚。”
“林念瑶亲手熬的,他仰头喝的。”
再次确认后,云青青扼准傅玉同的手。
她用铜烛台上锋利的铜签划破傅玉同的脉。
血顿时涌出来,顺着傅玉同手腕的骨节往下流。
云青青从腰间拽下一个皮囊子,咬开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