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第2章（第6页）

我来之前，她已经数次寻死，或许与她而言，这样受辱的活着，倒不如死了好，我偏要她生不如死地活着。

「白洛，你为非作歹时，可曾想到过你今日的下场。」

「不该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她自顾自地喃喃着，没有听我说的话。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她，那日我渡劫时，即便她没有出手，我也渡不了那个劫，我的道心不坚，渡不了劫。

正是因为白洛出手，她的灵力和落下来的最后一道雷劫想交缠，反倒减少了落在我身上的力量，这才让我活了下来。

若是把这些告诉了白洛，她怕是又要咒骂我一通了吧。

我交代了在无妄海守着的修仙者，让白洛不要寻死。

白洛，你要活着，赎你的孽债。

16

「师尊，我找不到我的道了。」

我站在一间竹屋外，表情迷茫。

「师尊说无情道不可妄动情欲，可如今我有爱又恨，会难过流泪也会开怀大笑，我找不到从前那种状态了。」

「师尊说要修道成神，可我在世上几乎无牵无挂，成神以后又要干什么呢？」

前路迷茫，我不知何去何从。

我向师尊说着，说我在凡间的经历，说在丘沙秘境那个为我而死的人，说白洛的下场。

「哎。」

一道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从屋内传来。

「无情道修炼，并非追求绝对的无情无欲，你的爱与恨都是你修行路上的历练，无情即有情，见天地见众生见万物而爱天下，近些年来我才悟出这道理，是为师原先给你指错了方向。」

「你在凡间一遭开悟了不少，下山去吧，去找你的道。」

于是我再次下了山，奔入了红尘世间，我藏起了修仙者的身份，像一个普通的凡人一样生活，体会众生百态。

我回到了阿婆住的地方，那里已经有了新的主人，是一家四口，很幸福。

师尊捡到我后，我的幼时记忆日渐模糊，如今忽然想起我那时好像很幸福，有一个可爱的妹妹，一家人笑笑闹闹，为什么我会在村庄被屠后说出那样的话呢？

凡人的一生不过百年，弹指一挥便消失殆尽，而我历经数年不变的容颜，注定我不能在一处长久停留。

我开过茶馆，为往来的路人递上一杯清茶，在我这儿，一个故事可以抵一杯茶，若来者不急着赶路，有愿意讲讲他的故事，可以讲给我听，我想看看他们的人生。

讲故事的人很多，有生意失败的商人，有意气风发的书生，有年过半百的老者，有落入风尘的女子，各种各样的人，我从他们的故事中，看到了他们的人生。

这些人或得意或失意，或随波逐流或目标坚定，都在不断随着时间的流逝向前奔波。

我大抵知道些什么又或许不知道，

随心而行，随意而动，这是一位老者说的。

17

十几年的茶馆营生，我听到了不少人的故事，我把茶馆卖给了邻居，我要去丰满自己的故事了。

在行走的路上，我撞见了一位少女，少女眼尾有一抹粉色的胎记，像一片桃花。

她笑着从我身边穿过，身后是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少年郎，周围的人都说她是福星，能给人带来好运。

我笑着回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前行。

我去了繁华的洛阳，又随着商队一同出海，再走到沙漠里，南南北北，我去了很多地方。

随行的人说我处乱不惊，什么都不怕，我只笑了笑，我去过的秘境，每一个都比这里凶险得多。

后来出海遇到了海盗，我出手救了他们，他们说我是仙人，自此看我的目光都带着尊敬与小心。

在某一天的夜里，我离开了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