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有什么事快说,一会儿我脑子可能也不好用了。”
苏定心里有点打鼓,虽然袁静说过这位叔叔酒量还可以,到底还是怕他真的一醉不起。
但老头坐下来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放心不少。
“一中那些人的案子,是嘛?”
“嗯……其实就是顺便聊聊。
您看,要是正经事我就不带阿静和酒来了。”
“你个混球。”
袁静一把毛巾抽了过来:
“把我当什么了?我看你才是喝多了嘛?”
苏定一边捂着头,一边向袁光伟陪着笑脸:
“叔叔当年也是个风云人物吧?”
“好话还是歹话?”
袁光伟挥了挥手,没等苏定回答,接着说道:
“那些事啊,说起来,丢不丢人我不知道,个个都发疯了倒是真的。
现在有些人啊,天天喊什么青春无悔,狗屁!”
“不过,也算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激情燃烧的岁月?”
“哼哼。”
袁光伟从鼻子里吐了口气,瞬间沉默了。
袁光伟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许多,但脾气并没有随着年龄增大而有所收敛。
苏定从袁静嘴里,零零星星听过一些关于他的传闻,印象最深的是他跟离了婚的老婆之间的事情。
前些年他从工厂下岗时,曾经鼓动一些工友去信访部门门口示威,这让妻子吓得不轻。
后者的意见是拿着那笔买断的钱去做点小生意,踏踏实实过日子算了。
但袁光伟似乎认了死理,坚决咽不下这口气,结果被拘了进去。
为了这件事,两人的矛盾越来越大,最后只能分手了事。
从那以后,袁光伟整个人都蔫了。
他没有生育,独身的日子让他的孤寂毫无拘束地蔓延。
所幸他到底是个有节制的人,慢慢地开始适应光怪陆离的社会变迁。
他不再把抱怨当成正常的情绪宣泄,代之以沉闷地饮酒,或者长久的枯坐冥思。
谁也不知道他是否完成了某种蜕变,但日子终归是朝着正常方向过渡着。
“谈不上有什么价值,何况,都是拿人命换的。”
“人命?你说的是死去那13个人?”
“多少人我是不清楚,唉……满地都是死人或者快死的人,有个同学都死了还抓着我的手……那个时候,我才16岁。
16岁,你们在干什么?”
袁光伟抱着脑袋,声音越来越低。
不过袁光伟并没有苏定所担心的那样醉了下去,相反,他的神智越发清醒,最后,跟苏定整整谈了个通宵。
此后,通过调查这个班级的其他人,互相之间印证、补充,最后,苏定大概了解了这桩三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