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第二部分（第18页）

“谁是秋娥。？”

她被吓了，站起来说：

“是我。”

“那你还不赶快进去。”

医生严厉的语气把她吓住了，她松开我的胳膊，进去了，上二楼。

我从卫生间出来，一个女生从二楼下来，脸色惨白，双手捂着肚子，走路缓慢，像要马上跌倒。

半个小时里，我的脑子里不断地想象医生怎么让她脱了衣服，让她张开腿，让她忍住，冰冷的工具进入她的身体，她痛苦的表情，越想心里越紧张，越害怕。

半个小时后，秋娥出来了，脸色和刚才出来那个女生一样惨白，捂着肚子，她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紧紧地抱着我，不想动一下，她有点冷，在发抖，我拿着衣服把她裹着抱在我怀里，她眼泪刷刷地往下流，表情痛苦，咬着牙，好久都不放开。

我说：

“坐一会吧。”

她摇头，嘴里含糊地说：

“冷，冷。”

买了止血药、止痛药、保健药，我带她坐在一家快餐店，里面暖气很足，我们坐在中间的那个位置。

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在哭，我把头埋在桌子底下，眼睛怎么也控制不了泪水的洪流，所有的悲痛憋在胸前，说不出来，好久都没有声音，打着嗝。

秋娥用纸不停地擦眼泪，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的感受。

旁边一对男女往这边看，我知道还几双眼睛在看着我们。

我说了一句：

“秋娥，对不起。”

声音含糊，在哭腔里发出来，自己都没有听见。

坐了一个下午，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我说：

“点些营养的东西吧。”

她说：

“我累了。”

我说：

“找个地方，休息一会。”

她说：

“我回学校了。”

“我送你吧。”

“不用，我自己打车。”

她现在很困，怕冷，拦了一辆出租车，里面有空调，我说：

“我送你吧。”

她拉了车门，没有理我，对司机说，走了。我站在原地，看着车子远去，内心无比的痛苦。

我回去继续坐在快餐店里发呆，看着街道，行人拦不下出租车的表情，出租车司机遇到堵车拍着方向盘的表情，行人摔倒站起来的表情，店里情侣浓言蜜语的表情，大人领着孩子吃着东西的表情，他们的表情多么丰富，多么喜悦，多么愤怒，我的表情依然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