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赶快下了铺,站在旁边,一脸歉意地说:
“晨晨,对不起,对不起。”
大妈说:
“说对不起迟了,去拿个毛巾滴上热水给他敷一下。静频频点头,从包里取毛巾滴热水去。”
呼噜叔回来了,跟大妈把我扶到床上,脱了袜子,脚背肿了起来,静拿热毛巾给我敷,大妈在一旁唠叨,你们这些孩子,出门就不省心。
我喊:
“疼,疼。”
大妈说:
“喊什么,这点罪受不了。”
她给大叔讲她小时候在山里砍柴掉进山沟的故事,她是多么坚强,多么勇敢,自己拄着棍走回去。虽然大妈的语气总是责备、生气,但给人心里是温暖的,她在关心我。
静在旁边轻声说:
“你忍一下。”
我咬了牙就不喊了。
我大喊了一声疼,醒来发现自己在做梦,掀开被子脚好着。已是早上了,起床,刷牙,打电话叫了早点,电脑里放了汪峰的《春天里》,网上有人送生日卡片给我,还有蛋糕,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一时兴奋的不知道做什么,只是觉得今天很特别。我是一个害怕过节的人,中国又是节日特别多的国家。
拨了颖的手机,她挂了。于是给她发了一条信息,一起吃饭。
她回了:“在忙。”
一个人在房子无所事事,早点送来了,吃完早点,没心情写东西,晚上夜班,躺在床上看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哈姆雷特》,第三幕的第一场独白很经典: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默然忍受命运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无涯的苦难,通过斗争把他们扫清,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死了,睡着了,什么都完了。倘若在这一种睡眠之中,我们心头的创痛,以及其他无数血肉之躯所不能避免的打击,都可以从此消失,这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结局。死了,睡着了,睡着了也许还会做梦。嗯,阻碍就在这:因为当我们摆脱了这一具腐朽的皮囊以后,在那死的睡眠里,究竟将要做些什么梦,那不能不使我们踌躇顾虑。人们甘心久困于患难之中,也就是为了这个缘故。谁愿意忍受人世的鞭挞和讥嘲、压迫者的凌辱、傲慢者的冷眼、被轻蔑的爱情的惨痛、法律的迁延、官吏的横暴和费尽辛勤所换来的小人的鄙视,要是他只用一柄小小的刀子,就可以清算他自己的一生?谁愿意负着这样的重担,在烦劳的生命的压迫下呻吟流汗,倘若不是因为惧怕不可知的死后,惧怕那从来不曾有一个旅人回来过的神秘之国,是它迷惑了我们的意志,使我们宁愿忍受目前的折磨,不敢向我们所不知道的痛苦飞去?这样,重重的顾虑使我们全变成了懦夫,决心的炽热的光彩,被审慎的思维盖上了一层灰色,伟大的事业在这一种考虑下,也会逆流而退,失去了行动的意义。
下午七点,在去公司的路上,颖打过来电话,说:
“我想见你。”
我说:
“今天我生日。”
颖说:
“你个大笨蛋,公司的下一站等我。”
公司下一站,我两在公司不说话,属于地下恋,怕背后别人议论,给彼此工作带来不便。
颖穿着短裤,超短,低胸。站在我的面前,虽说天气热了,但也没有到穿得这么少的地步,至少也得穿着牛仔裤。
我说:
“你怎么穿成这样?”
她说:
“你不是喜欢穿成这样的女生吗?”
我纳闷地说:
“我什么时候说过?”
“那次你送我,还回头看人家美女了。”
“我跟你开玩笑,你今天是不是约会去了?”
她说:
“早上有点事,以为能早点回来,然后找你,专门穿给你看的。”
“穿给别人看的吧。”
其实我跟不相信,她是穿给我看的。
她又一次说:
“说了给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