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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小黑猫举在面前,小黑猫转着圆溜溜的眼珠东张西望。
陈迹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笑着说道:“你给它起个名字就好。”
说罢,他转身沿着青砖小路出了勤政园的侧门。
……
……
陈家是府右街第二家,门前是干干净净的青砖路,砖上还雕着梅兰竹菊。
刚出门,却见李玄在门口等着,齐斟酌靠在侧门旁,有一脚、没一脚的踹着陈家门前的石狮子。
他见陈迹出来,赶忙用袖子擦了擦石狮子上的脚印:“师父,你可算出来了。”
陈迹疑惑道:“你怎么也一大早去应卯?我以为你会在家睡大觉。”
齐斟酌嗐了一声:“家里好不容易才把我从诏狱里捞出来,这不得老老实实当值嘛。万一再被那毒相抓住把柄,我爹怕是要把我腿打折。”
陈迹看了看李玄:“你们怎么在这等我?”
齐斟酌赶忙解释:“齐家在府右街第一家,你陈家在第二家,咱这不是正好顺路?另外那陈问仁手底下的赵卓凡被砍了,指不定正想着如何报复呢。此人正经本事没有,蔫儿坏的本事一堆,万一找人半道截你,误了你应卯的时辰怎么办?所以结伴走妥当些。”
陈迹嗯了一声。
齐斟酌又找补一句:“不是小瞧师父你啊,你的本事我们都知道,但陈家二房豢养了几个大行官,万一那小子指使大行官对你使坏,防不胜防。”
陈迹笑着说道:“不用解释,多谢。”
三人结伴跨过汉白玉做的太平桥,桥对面不再是世家的高门大院,而是一条条冒着炊烟的小胡同。
从胡同里穿过时,天还青着。
胡同口的煤炉子上蒸笼迭得比人还高,穿短褂的老头拿铁勺敲打锅沿儿,脆生生吆喝道:“焦圈儿!糖油饼儿!”
摊子前摆着几张小桌、小板凳,凑在一起吃早饭的短工嘀咕着:“昨儿天桥上撂跤,到底哪边赢了?我急着去给胡家送菜,没敢停下多看。”
摊主乐呵呵笑道:“肯定是和记啊,和记都赢七年了,生生压着瑞福祥抬不起头来。”
小桌旁,一汉子神秘道:“我昨儿就在天桥上看呢,差点误了李侍郎家的堂会……嘿嘿,这次还真不是和记赢了!”
“快,快说说,怎么个事儿?”
“瑞福祥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新把棍,外号袍哥,身手了得,摔得和记那个王奎找不着北!”
“嚯!这么厉害?”
陈迹停住脚步,李玄疑惑回头:“怎么了?都是些东城上不得台面的帮闲,一天到晚撂跤斗狠、争抢地盘,官府头疼得紧。也不知是谁在背后撑着,这么多年了也没人动他们。”
陈迹思忖片刻:“没事,走吧。”
三人沿着西长安大街到得辕门前,校场上二百多羽林军都在。
正在训话的陈问仁见他们进来,转头斜睨一眼,复又开口说道:“自今日起,我等羽林军一概轮值,应卯时再有不到者,休怪本指挥使翻脸无情……”
齐斟酌笑眯眯的拉着陈迹走上前,打断了陈问仁的话:“与诸位同僚介绍一下,这位是咱羽林军的教头‘陈迹’,往后便由他来教我等兵刃功夫。一起从固原回来的兄弟都知道他是什么本事,没去过固原的兄弟不知道也没关系,你们早晚会知道的……”
未等他说完陈问仁冷笑一声,反过来打断齐斟酌:“我可看了兵部文书,文书里只擢升他为小旗官,没说让他当教头。咱们这些羽林军兄弟里还有比小旗官更低的官职吗?”
说罢,他身旁羽林军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头顶白色雉尾一阵抖动。
这羽林军是官宦子弟镀金的地方。
神机营、万岁军、五军营里,从上到下分为总兵、副总兵、参军、千户、百户、总旗、小旗、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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