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熙南日常被段立轩埋汰,也能明白他话里的包袱。
刚想说离春节还有一个来月,又觉得这辩驳也好笑。
把嘴怼进围巾里,噗呲呲地偷乐。
“二哥。
过年还来吗?”
“再说。”
“来嘛。
我爸妈肯定特高兴。”
“我不定有空儿。”
“三十儿中午来吧,初二就回家。
初四保活来呢。”
“鲫瓜子回来?没搁群里说啊?”
“说了呀,她姥爷语音说的。
你也不听。”
“草,她姥爷内嘴像他妈炒锅,天天炸拔丝地瓜。
粘了咕唧的,能听清个der。”
“脑血栓后遗症,是有点口齿不清的。
能自理,就算很幸运了。”
两人说着,走到了单元门前。
趁着陈熙南掏钥匙,段立轩四下打量。
90年代的老小区,全是五层高的火柴盒。
一楼都不是车库或店面,而是实打实的人家。
凸出的阳台上架满了防盗网,间隔着兜点芦荟和大葱。
草坪上扔着谁家卸下来的旧马桶,地上冻的冰都埋汰。
到处破破落落,就单元门新,颇有点垃圾桶上密码锁的滑稽。
段立轩环视一圈回来,发现陈乐乐还没掏出钥匙。
不,准确说这人还没开始掏。
把礼品袋子撂到地上,开始摘手套。
摘到一半,装大衣的袋子倒了,他又去扶。
左放又放,怎么都戳不立正。
给段立轩看得急死,直接把他拱开:“快点的吧哎我滴妈。
哪屋儿?”
“501。”
段立轩提着一堆东西,笨拙地戳下呼叫铃。
滋啦啦的电音过后,是一个女音:“哎!”
“妈…”
陈熙南刚说一个妈字,对方就迫不及待地打断:“好了好了,赶紧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