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他,但还没有立场。
想亲他,但还没有资格。
想独占他,但还没有许可。
他真恨不得重新钻开段立轩的脑子,把那个什么红颜的记忆切除。
也恨不得将他就地正法,让他分不出精力去想别人。
更恨不得在他基因里植入一场爱的突变,就像他对自己做的这般。
屋里的太阳暗下去,又一点点亮起来。
阳光镀在段立轩脸上,像一道圣光。
他从思绪里清醒,弯腰捡出方巾。
刚搭到床边,段立轩忽然睁开了眼。
定定地看着他,脸上是一种刚醒的迷茫。
陈熙南也呆了一呆,半晌才反应过来。
低头从口袋里拽出个眉笔,小心翼翼地递过去:“抱歉。
我不知道胡子对你那么重要。
要不…我给你画回去吧。”
眉笔是两元店卖的那种,配了个铅笔拧子。
吸塑包装,粉纸上印着更粉的字:哎呀呀非潮不可。
段立轩看到这盒老六,差点没被气笑:“你der啊?(是不是傻)”
陈熙南尴尬地垂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脸累得红扑扑的,额角沁着汗珠。
口罩微微鼓动,镜片上阵阵起雾。
“那我…该怎么补偿你才好。”
段立轩彻底醒了。
本来早上他就有点过意不去,这话说得他更不得劲了。
可这嘴空嚼了半天,也没哼唧出来半句好话。
看段立轩不理他,陈熙南转身去水池涮毛巾。
垮塌着脊背,堆缩着肩膀。
洗着洗着,还捶了把后腰,长长地叹了声。
段立轩抻起脖子看他,嘴唇抖了又抖。
“内什么。
早上对不住了啊。”
这道歉不是说出来的,而是顺嘴秃噜出来的。
模模糊糊,又痞里痞气。
但效果却出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