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拉开抽屉,从隔板里掏出一包黄鹤楼。
当着陈熙南的面叼了一根点着,打火机当啷一声扔上床头柜,“还差不多得了。
你去上儿科,跟那些亲爹亲妈说差不多得了。
要有一个不削你,我今儿就答应。”
陈熙南知道他的脾气。
这犟种除非自己想通,否则坦克都扯不回来。
只是这事他不能等段立轩想通,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容错。
医学不排斥奇迹,但还是面对现实的好。
如果千方百计地救回来,却又傻又残,他俩该怎么办?
送到福利院?那保活的人生,是可想而知的悲惨。
他俩养一辈子吗?可这对于亲生父母来说,都是太过沉重的责任。
这世间为何总是如此残忍。
坏人做的事,总要好人来负责。
坏人造的孽,却让好人受折磨。
如果他和段立轩之间,注定有人需要背负保活的十字架,那必须由他来背。
“有句话说得好。
没有人文的科学残酷,没有科学的人文滥情。”
陈熙南坐回陪护椅,抱起手臂。
用一种严厉的、不容置喙的口吻道,“善心也讲务实和原则,不是脑门一热就能有好结果。
让你搭上自己的人生,我不可能同意。
如果你一意孤行,我未必不会用些手段。”
段立轩靠在墙上望他,眼神慢慢由悲伤变成失望。
“你先别管保活变成啥样儿,她还没死。
那讲话的了,傻子就不是人,傻子就不配活了?鸡鸭鹅狗的啥玩意儿不傻,不都几把活着呢。”
段立轩冷笑着吐了口烟,嘭地甩上抽屉,“草!
我他妈还怕那个去了。”
陈熙南沉默了会儿,忽然拉下了脸。
起身走到机器前,滴滴嘟嘟地摁起来:“我说过,要为管别人的闲事伤害了你,那这好人我不做。”
段立轩没说话,大口抽着烟。
直到监护器的显示屏黑了,才蓦地发应过来。
“陈乐乐!”
他猛地扑上去,母鸡护崽一样挡在机器前,“你他妈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