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杼没想到王师爷想的这般长远,但他跟齐鸣玩得好,燕王府又待他有恩,裴杼当然也不会拒绝王师爷的请求。
齐鸣得知王绰要特意过来陪他几日,又是得意自己人缘了得,又是害怕王绰这位曾经的太傅会对他要求过高,越发纠结起来。
他虽然想做出一番事业,但也不想一直被人管着。
临走之前,裴杼还领着齐鸣去了军营,打算让他认认人。
齐鸣过去时,邓祥杰正领几个官兵在村外跟华观复一行起了争执。
书院学生来各村讲课乃是书院的规矩,谁都能来听,凡前来听课且能默出所学内容的,还能领一枚鸡蛋。
这本来跟军营没有干系,可江铁牛那个不要脸的竟然点了他的几个心腹,让他们也过来听讲。
邓祥杰气糊涂了,紧赶慢赶地从军营中冲出来,怒斥华观复丁鲤等人胡闹。
凭他们几个腐儒,也能教军中的精锐?若是把他手底下的人都给教的酸腐不堪,届时还有谁能上阵杀敌?不论如何,邓祥杰都不会让他们被几个无名无姓的乡野先生糊弄。
丁鲤等人听到这番贬低,面色很是不好,只有华观复依旧老神在在地坐在原地,瞥了一眼邓祥杰,问道:“军爷可会弓箭?”
邓祥杰随即讥笑一声,笑话,他行伍出身,岂能不知弓箭?
华观复起身,淡然自若:“那华某便与军爷比试一番,也好让军爷心服口服。”
“比就比,你可别后悔!”
邓祥杰一点不惯着他。
“好端端的,怎么又闹起来了?”
裴杼刚过来便见到华观复要跟邓祥杰比,裴杼生怕这老爷子比出了好歹。
这老爷子平时唯爱喝酒,书画诗词当然也是不错的,可是也仅限如此了。
那副身子骨都快要被酒给掏空了,哪里还能跟邓祥杰比?邓祥杰再不堪,好歹也正值壮年啊。
“铁牛先生呢,怎么也不管管?”
裴杼立马询问江舟的去向。
沈璎含笑道:“大人先等等,且看老先生究竟有几分本事。
若真输了,我再下场给他找回面子就是。”
沈璎身为女子,虽常有不便,但这身份有时候也颇为好使。
盖因为绝大部分男子都瞧不上女眷,碰到女子便得意洋洋,自诩甚高;一旦输给女子,便犹如受到了毕生之耻,什么气焰都没了,只剩下羞愤欲死。
死不死的沈璎无所谓,只要能把场子找回来就够了。
旁边的齐鸣也是跃跃欲试:“还有我,我也可以跟他比试一番。”
他可厉害了!
裴杼充耳不闻,算了吧,这位上场还不如他呢:“你老实待着,不许乱动。”
裴杼吩咐完齐鸣,便上前准备劝这两人稍安勿躁。
不料双方都格外不服,一心想要给对方吃个教训,裴杼根本劝不下来。
靶子很快被立起来了,为了提到难度,邓祥杰还让人牵起了两匹马,扬言要比骑射,他可一点儿不觉得自己跟一个老人家比有什么丢人的。
裴杼等旁观者皆是一言难尽。
如此情态,即便赢了也胜之不武吧?
邓祥杰把缰绳递给华观复,言语颇有几分挑衅的意味:“如何,老先生敢不敢比?”
丁鲤带着几个学生正忧心忡忡地站在华观复身后,担心山长会在这个军爷手下吃亏。
是输是赢他们无所谓,但是山长这人好面子,真输了,只怕连着好几日要心气儿不顺。
可华观复却只是傲然地睥睨着对面的邓祥杰,牵住了马,稳稳地跨坐于马上。
“身板还算利索。”
邓祥杰轻蔑地评价一句,自己也迅速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