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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令戚浔微微安心,但等第三次需要挑亮灯花之时,戚浔有些等不住了,“已经快子时了,莫非有何变故不成——”
她心底惴惴不安,而好似为了应和她的话,寂静的琉璃巷中,此刻竟忽然响起了嘈杂的马蹄声,那声响来势汹汹,戚浔只觉屋内的地砖都在震动!
江默立刻将一旁的灯盏吹灭。
屋子里骤然漆黑一片,戚浔心跳的越快,江默轻声道:“我去看看——”
他轻手轻脚的走到院门之处,刚从缝隙中朝外看了两眼,身形便僵了住,戚浔见状亦走上前去,待那阵马蹄声走远,连忙问道:“是什么人?”
“是禁军。”江默站直身子,眉头越皱越紧,“除非涉及皇室,又或者哪个文武百官犯了泼天大罪,否则是不会动用禁军的,他们此行,是往城南方向去了。”
戚浔心腔高悬,但还是道:“不会是与王爷有关,一定是出了别的事——”
江默眯眸道:“我去探探消息,你在家里莫要出门。”
戚浔欲言又止,但如此是最好的安排,她点了点头,江默很快闪身而出,再将院门关上时,戚浔便站在门后发起怔来。
她还记得,昨夜进门后,傅玦的马车就等在外面,直等到她屋内亮起了灯盏方才离开。
但今夜傅玦失约了。
戚浔在院门口又站了一刻钟,门外巷子里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她心跳的越来越快,终于,她走到院子角落里牵马。
她再等不下去,此刻只想直奔王府看看,她是大理寺差吏,若遇见麻烦可拿差事做借口,心思一定,戚浔出家门上马扬鞭,直往安政坊疾驰而去。
路上禁军和巡防营的士兵不少,戚浔只敢选僻静街巷,她过御街入安平坊,又沿着几条熟悉的小巷往安政坊赶,在距离临江王府一条街之处,择了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巷下马步行。
巷子里昏黑蔽目,出了巷口便是临江王府正门,但刚走到一半,戚浔却听到了嘈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她心底一凛,将马儿留在巷中,自己快步往巷口跑去。
半个身子刚探出巷口,戚浔便急急刹住了脚步,她震惊地看着在王府外围着的禁军,只愣了一瞬便撤回了身形——
有统领模样人正在门口训话。
“继续搜!任何地方都不要放过!”
“太后娘娘和陛下说过,不必伤人,也不必为难侯府旧仆。”
戚浔靠着冰冷墙壁,静默无声地僵愣住。
她没有看错,也没有听错,王府正门大开,禁军们手执火把腰佩刀剑,像是要将王府抄家了一般……
为什么?谁敢抄临江王的家?
无数的疑窦冒出,戚浔急迫到顶点,耳边只剩下夜风轰鸣声,凭她的聪明,该大概猜到出了何事,但她此时好似失了神魂,呼吸不畅,无法思考。
她再度探身,望着那些生人勿近的脸孔,甚至生出一股子孤勇,想要冒险探问,可就在她要迈步而出时,黑暗中一只手猛地将她拽了住!
“妹妹!”
戚浔被拽回巷子里,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是江默的声音,她未想江默怎么跟了过来,只立刻道:“兄长,王爷他——”
话未说完,戚浔看到了跟在江默身后的人。
楚骞站在夜色之中,从怀中掏出一物,郑重地朝她递了过来,“戚姑娘,王爷下午令我将这封手书和玉牌交给姑娘。”
戚浔指尖轻颤的去接,触摸到玉牌后,她辨出是傅玦随身带着的那一枚,这时“嗤”的一声,江默将火折子点亮,他眼眶满是血丝地望着戚浔,示意她看手书。
戚浔喉头梗住,言辞难达意,忙将手书打开。
信上只有寥寥几十字,字字墨迹力透纸背,又因墨渍未干显得纸面不净,可以想象傅玦落笔时是何等紧急。
刚看了两行,戚浔如遭雷击般愣了住。
她眼瞳内满是震惊,握着手书的指尖剧烈地发抖,而这时,远处王府外驰来几匹快马,有人朝门口站着的御林军副统领元邴禀告——
“统领!在城门处等到临江王了!他独身一人回城了!”
元邴一听此言,立刻出门来,上马后又喝道:“我们去会一会临江王,不,现在应该叫他宁家世子了——”
马蹄声“嘚嘚”远去,戚浔紧咬牙关,硬生生逼迫自己看完了这封短短的手书,她手脚冰凉,意识也好似被剥离,先麻木地看掌心玉玦,片刻,又看向手书落款处,那用熟悉字迹写就的名讳——
璟为玉华,玉缺为玦。
戚浔默念傅玦的名字,忽觉一股酸楚涌至眼眶,她拼命忍住,可胸腔里窒痛地厉害,她侧过身去,倚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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