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穷、要不是因为穷,凭我的学历,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少年身上那些还未好全的、被衣物遮挡住的伤疤,被鞋尖踩住碾压,留下一个个或深或浅的鞋印。
除却还在微弱起伏的胸口,他与“玩偶”
已经毫无差异。
“莫远归那个王八蛋……妈的、妈的……给我工作又怎么样?做出那种施舍的样子!”
“预支工资也不给……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全都看不起我!”
蔡志学的声音越来越暴躁和癫狂,脚上的力气也在越来越大。
这样的施暴已经不能满足他了。
“哈、哈哈……你说、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跟条狗一样趴在地上被我打,会露出什么表情?”
听到这句话,脚下的少年终于微微动了动,像是对话中某个词产生了反应,很快又沉寂下去。
蔡志学的虐待……已经持续多少天了?
他忘记了。
没关系,没关系。
就和之前一样。
白天的一切都是正常的,只有晚上……
只要熬过去就好了。
少年对自己说。
絮絮叨叨地说了不知道多久,脚底下的人还是跟一滩烂泥一样,这让蔡志学逐渐失去了兴趣。
他的目光从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移到了少年被绑缚在身后的那双手上。
修长、洁白,骨节分明,纤尘不染。
身为一个演奏者,最为重要的器官。
在罗顿学院被霸凌的时候,那些人怕事情败露,没有动过他的脸和手。
至于现在……
蔡志学再次露出了那种他最擅长的、老实又腼腆的笑。
他解开了绑住少年双手的绳子,将那双如艺术品般的手,平稳地放在地面上。
全程,少年就像是忘记上发条的人偶,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眼神空洞而呆滞,任由蔡志学动作。
不要紧——他在心里说——熬过去,只要熬过去……
他快撑不下去了。
蔡志学看着那双漂亮的手,将鞋尖移到了十指的上方。
“我、我再说一次……”
蔡志学用凶狠的语气,因兴奋和愤怒不停颤抖着说,“你去说服他,让莫远归给我妈安排最好的医院和医生,再给我五百万——不,一千万……”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少年空无一物的双眼微微闪了闪。
他没有回答,只是从喉咙中溢出了一声嘶哑的笑。
说服?
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