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那日实在是运气太背,跳下去的时候因地面上那滩碎玻璃狠狠滑了一跤,下巴就这么磕上玻璃碎片,霎时间血流如注。
赵大少爷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种伤,玻璃碎片扎进他的下颌,只差一点就能切断他的喉管,疼得他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左镇潮隔着一面墙也听见了那动静,在里面询问他的情况,可赵思微觉得叫出声实在太丢人,愣是一声没吭。
最终他在地上缓了好久,才勉强猩红着眼爬起来、摇了摇昏涨的脑袋,顶着一身的血迹,去敲了值班室大爷的门。
最糟糕的是,因为失血过多,他连话都没说出口,就直接在值班室门口晕了过去。
鲜血流了一整路,惨烈得堪称案发现场。
等到一觉醒来,他已经躺在私人医院,头顶就是纯白色的天花板。
而他的便宜姐姐赵湘灵,正坐在他病床边上,吃着东西唱着歌。
见他睁开眼说话,这人连杯水也不知道给他倒,直接就凑上来问东问西。
一会儿说他下巴被碎玻璃割开了超大一条伤口,已经尽量使用最细的针了,可还是留了明显的伤疤,好好一张帅脸就此毁容。
一会儿问他到底什么情况,大半夜的不回家,在学校里待着也就罢了,还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最后赵湘灵一点说话的机会也没给他留,斩钉截铁地得出结论:赵思微撞鬼了。
赵思微想先撞死她。
他意识一回归,就想起教学楼里还有个人在等着他去救,赶紧就扯着他姐一通晃荡,口干舌燥地解释他没撞鬼,还质问他们到底开储物间的门没有。
赵湘灵听见他说里面还有人关着,顿时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弟。
“你说什么呢?你都睡了一天了,有人估计早也就出来了吧?……比起那个,到底是谁给你喂脏东西吃了?”
赵湘灵有些诧异,又带着几分诡异的欣慰道,
“血液成分里给检测出了暙药,强行熬了一个晚上,你竟然还能这么活蹦乱跳的,不愧是我弟弟!”
“……”
赵思微根本不想管什么下不下药的事。
他只想知道左镇潮有没有被救出来。
他在病床上焦躁地躺了五分钟,最终下定决心,直接拔掉了手上的点滴,不管不顾地翻身下床。
一听他是要亲自去找人,赵湘灵还打趣他,不过被一起关了这么一小会儿,竟然还让他关出革命友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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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理由正当且充分,赵思微还是被医生拦着不让出院——他昨天流了太多的血,现在身体很虚弱,还在观察期。
赵思微只能一边把那群不长眼的混账处理了,一边找人帮忙打听,结果得知今天早上,某位教职工去储物室取东西的时候,在里面看见了正昏睡的左镇潮。
也看不出她是单纯困了,还是因为太久没吃东西犯了低血糖。
赵思微听了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高兴她那副病恹恹的身体没出什么大岔子,又生气那种情况下还能毫无戒备心地睡着。
但无论如何,既然对方已经能正常上课,他就不该再继续关注这件事,而是回到自己的生活之中,干一些别的事。
比如将此事作为筹码,恶心或者要挟一下关宿云;比如继续帮他姐姐处理一些不大不小的烂摊子;再比如重新捡起已经很久没有练习的弓道课,避免再出那样的丑。
……总而言之,不该再继续关注她了。
私人医院的豪华病房中,赵思微靠坐在病床上,一边听着下面人的汇报,一边漫不经心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