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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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斗智（第1页）

阵阵议论声中一位老者从人群中向前挤着，前面的年轻人也是知趣的让开一条道路，老者抖擞的身子慢步向前走着，缓缓道：“原来那天破坏祈福节的妖怪就是你们啊，怎么，现在准备再杀了金大人，彻底搅乱平福城吗？”

老者的话一说完，群众之中又是泛起一片呼声，手中各式各样的家伙随时都要向他们飞来，如果不是虔诚立的威胁，他们早就按耐不住情绪。

金光明这个时候只会保持沉默，一脸的委屈像，心中却是沾沾自喜。现在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百姓自然会替他说话，他若说上几句说不定还要露出马脚。虔诚立气愤的看着金光明，这一招以不变应万变使得真是恰到好处。

“快放了金大人！”人群中不断传出呐喊声，群情激奋的百姓们不断向前挪动着，柳丁卯和虎云铮只能将就着往后退，现在他们虽有能力，却不能使出啊。

“都静一静！”虔诚立高呼一声，嘈杂的大堂之中平静下来，想要看看这个年轻人想要说些什么。

虔诚立看着稍微平静的人群，提了提嗓子，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洪江里的船只倾覆的都只是没有给金蟾交平安金的船？为什么洪江里从来没有官府的船只倾覆，他们也是没有交平安金，也没有到庙中祈福。”

此话一出不少人开始回忆起来，这倒是一个怪象，交头接耳的人群中忽然一个人道：“他们来到金蟾大神的地盘不来朝拜大神，大神自然恼怒才会掀翻他们的船。官府的船嘛。。。”说着他又思考起来，像是在极力的组织语言。

金光明看着这个人，一眼便认出了这是自己的心腹，虽然没有解释清楚，但也打消了人们心中的一些疑惑。

“官府的船人家可是给天子办事，天子是谁，那是真龙天子啊！大神和他们自然是一家人，这一家人当然不说两家话嘛！”一个人看着那人陷入了沉思，急忙的在一旁补充道。

这话虽然说的牵强，但是百姓们听起来确实是这个道理，金蟾正是是非分明，那些富商平日里不知怎的压榨穷苦百姓呢，到了大神地界不来朝拜自然不会让他们好过。可是官府的船就不一样了，他们多是转运盐铁军粮的船只，这可是国家大计之事。

“好。”虔诚立看到这些话不起作用，接着道：“那你们就不觉得南城之中那些赌档妓院实在太多了吗，不少人因为赌而变得倾家荡产，不少无辜的少女早早就沦落烟花之地。你们不想想。。。”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人在一旁说道：“这算什么，他们说帝都里的赌档妓院比这南城里的多了去了，而且天香居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虔诚立看着这个反驳自己的人，直恨得牙痒痒，天香居什么时候沦落到和赌档妓院化为一体了，那明明是一个清静高雅之地！但他此时不是为了这件事申辩的时候，想起这些肮脏的勾当也是他们不少人的收入来源，这件事看来也是行不通。

虎云铮看着满头大汗的虔诚立，心里也是觉得难受，想不到现在的情况比他们在水下危险多了。要是真的能和这些百姓们大打出手，就算被揍的满地找牙也是痛快。如今在这儿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真煎熬。

虔诚立脑海里快速组织着说辞，他决不能和这些无辜的人动起手来，一旦真的有了冲突真就是跳进洪江也洗不清了。

“你们知道敬献圣女又是怎么一回事吗？还有你们每年都要缴纳的平安金，又到了哪里去，你们知道吗？”虔诚立想不出什么话来，但这两件事的来龙去脉他可是清清楚楚，只好先拿这件事来说了。

这时老者有话可说，他慢慢道：“献一人而保全城平安，这样的事何乐而不为？况且每个圣女家里都会得到金蟾大神的馈赠，那些钱可是够花大半辈子了。”

龙女听到这话憋不住了，道：“要是这样，你怎么不献出自己家的姑娘！”

老者突然面增伤感，淡淡道：“姑娘有所不知，这第一个圣女就是我那刚刚及笄的女儿啊！”

这话一出虔诚立等人的脸上挂不住了，实在没有想到这位老者竟然是为了这平福城中的百姓做出牺牲的第一人。其实他们心里根本不明白，在重男轻女的眼中一个女孩子的性命有多么廉价。

比起一家人大半辈子的花销，比起能够成家立业的男儿，比起整座城中的平安，牺牲一个弱女子又有什么呢？虔诚立永远都不会明白这种罪恶的心态。

看着金光明得意的面孔，虔诚立真想当即就让他分成碎片。看着这群无知且无辜的百姓，他手中的剑顿时失去了锋芒，他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

自幼生长在大内之中，他以为这个世界都是美好的，王公贵族之间联姻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喜悦的表情，招手即来的食物是多么美味，一时兴起的想法就有无数人上赶着满足。他从来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遇见一群深受妖怪迫害，却还能乐浸其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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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从没有看到过那鲜红盖头下委屈而不满的泪面，也从没有尝试过背靠烈日面朝黄土的辛劳，更不懂得这世上有些人的想法是永远都不会得到满足。也许，在平福城百姓心中，能够守护着这片祖祖辈辈留下的热土就已足够，只要有人能够让他们安稳的生活，他们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