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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故事发生在一条新修的国道岔口,有个叫安环雨的女记者,手里紧紧攥着行车记录仪,就站在那岔口处。山雾跟柴油味混在一起,直往她的冲锋衣里钻。这条道啊,是条“断头路”,才三个月就出了七起无头尸案。可奇怪的是,这么邪乎的地儿,这会儿却亮着一盏晃悠的纸灯笼。
安环雨想起主编跟她说的话,那主编一本正经地警告她:“可别去招惹那个守墓老头,听说他见过五八年修路队集体吊死的事儿!”
正想着呢,雾里头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安环雨一转身,就瞧见个佝偻的身影。原来是守墓人老周,他提着个白灯笼,那蜡油顺着竹骨往下滴,跟血泪似的。老周那浑浊的眼珠里,倒映着灯笼上褪色的“奠”字,他跟安环雨说:“安记者,夜里可当心红灯笼。”他这话刚说完,就听见远处传来金属断裂的脆响,“K117事故多发段”的警示牌“轰”的一声倒了,背面竟露出暗红的掌印。
后来,在殡仪馆的档案室里,泛黄的卷宗显示,1958年修路队的人全都吊死在老槐树上,每个人后颈都有三枚铜钱状的灼痕。法医陆深拿着紫外线灯扫描最新死者的遗体,突然感觉一阵寒意,原来是死者右手紧攥的槐树枝上,嵌着半截翡翠耳坠。陆深就纳闷了,说:“这可是民国时期青楼女子的饰物,死者生前不可能接触到啊。”
到了子时三刻,安环雨在事故现场发现了一盏倒扣的纸灯笼。这灯笼骨架上缠着青灰色的长发,内壁还用血画满了铜钱纹。她用打火机去烧那些纹路,火焰突然变绿了,映出雾里有七个提灯的人影。为首的女子脖子是断的,她耳朵上的耳坠跟陆深发现的翡翠残片正好能对上。
老周哆哆嗦嗦地翻开陪葬品登记簿,翻到1947年的记载,上面写着:“歌妓月棠暴毙,陪葬翡翠耳坠一对。”用x光扫描,发现槐树根系缠着青石棺,棺盖内侧刻满了铜钱状的凹槽。陆深一碰到凹槽,树根突然就缠上他手腕,大喊:“这些凹槽……是放头颅的!”
有个暴雨夜,安环雨在殡仪馆停尸房听见唱戏的声音。冰柜第三格自己就滑开了,无头女尸的右手直直地指着窗外。安环雨一看,老周正把七个头颅挨个嵌进槐树洞,月棠的头颅眼眶里,翡翠耳坠闪着磷火般的幽光。
安环雨偷偷跟着老周到了废弃戏台。那褪色的戏服自己就动起来了,月棠的旗袍在月光下还渗出墨色血渍。安环雨一碰到戏台立柱,耳边就响起民国时期的喝彩声。接着就瞧见穿长衫的男人把月棠的头颅按进滚油锅,戏班班主举着铜锣,狞笑着说:“用戏子天灵盖炼的尸油,铺的路百年不塌!”
地窖里七盏白骨灯笼一下子都亮了,月棠的虚影从油锅里升起来。这时候老周突然扯开衣襟,心口有个铜钱状的胎记,说:“五八年吊死的人,都是当年害死她的修路工转世!”
安环雨把翡翠耳坠扔进油锅,整条断头路开始扭曲变形。月棠的脖子伸出槐树枝一样的骨刺,把老周钉在当年吊死修路队的树杈上。柏油路面裂开好多口子,吐出三十四颗牙齿,正是七具无头尸缺失的臼齿。
月棠的声音从地底传来:“你才是最后的祭品。”安环雨后颈浮现出铜钱纹胎记,她突然想起主编给的资料,自己祖母正是当年戏班逃过一劫的琵琶女。
关键时刻,安环雨用白骨灯笼点燃了戏台,月棠在火里化成了漫天流萤。晨曦穿透山雾,国道K117路段就只剩半截焦黑的槐树,树洞里整整齐齐码着七枚翡翠耳坠,每枚耳坠里都嵌着一颗带铜钱烙痕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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