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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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洞穴迷踪（第1页）

亥时已过，广场上的奇异影像不复存在。

圆丰找到一处石墩，就地盘膝坐下，合十讲道：“禅宗之前，便有佛教。宝塔所指，贪嗔痴心。万物生来骄躁，倘若……”

任扬终于忍受不住，出口阻止了圆丰继续念经，连续问道：“圆丰法师，莫怪在下粗鲁，我们都是俗人，不懂佛法，这些真理无须再讲。大家只想知道，究竟如何才能求得至宝？”

圆丰略显尴尬，继续说道：“任居士既然心急，那小僧便先讲关键。我方丈前些日子受法华宗初代禅师托梦，暗示曼罗塔即将携带重宝于荒漠重现，他知道此事必会招致一番斗争，乃至引发杀孽，虽然不忍，但又不好出手干涉自然演化，只能任由事情发展。”

“方丈又回想到你们长老曾经有恩于自己，干脆顺水推舟，派我来找寻无极宗弟子，又事先嘱托了曼罗塔的隐藏楼阁所在，也就是你们梦寐以求的至宝安放之地。”

官杉忍不住问道：“你们法华宗方丈既然知道宝物细节，为何不另派弟子来取？”

钟聘瞪了一眼官杉，出言道：“师妹，不得无礼，出家人两袖清风，自然看不上这些凡物。”

圆丰笑道：“无妨，无妨。适才小僧所言，我方丈欠你长老一份人情，这是其一；那宝物对我等用处微乎其微，只等着有缘之人，这是其二。说我们看不起上界之宝，太过抬举了。”

他见任扬皱着眉头，眼看他又要发作，急忙补充道：“宝物说来神秘，实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说完，圆丰取出重杖，锤了锤地面，使个眼色。

大家见圆丰暗示，各有猜测，还是任扬率先提问道：“我们愚笨不解，还请法师明言。”这次语气尊敬了许多。圆丰见四人提起兴趣，摸摸光头，“嘿嘿”一笑道：“想要知道其中真意，非得听我再讲一个禅宗故事不可。”

钟聘看任扬青筋暴起，知道他喝酒之后要犯老病，急忙出手压制，又对圆丰点点头，心里暗道：“这和尚着实固执！”

圆丰见状，合十叹气道：“我也不想这样，只是如今禅宗各派式微，倘若不四处颂扬佛法，等得哪天佛门绝后，又该如何是好？”

张歆好言劝道：“禅宗家大业大，不会轻易散伙。法师尽管讲解，我们认真倾听。”

她嘴上应付，暗中却嘲笑道：“你实在糊涂，任何事物的兴衰败亡自由天定，岂是几句佛法能拯救得了的？”

一阵夜风呼啸而过，圆丰整理袈裟，面朝东方，缓缓讼道：“禅宗初立，尚未分家之时，门下有个小沙弥，在一座小庙里做些打杂伙计，平日里和一位老住持相依为命，从未见过第二个人。”

“某天，小沙弥外出玩耍，发现了一只猴子借着尾巴倒挂在树上，便模仿它的动作，双手撑地，倒立而行。”

“等他回到庙里，老住持看到小沙弥这副滑稽模样，知道他其实受了妖兽幻术蛊惑，凭借自己断然不可恢复，只能外出求医，却不幸坠崖遇难。”

“小沙弥整日倒立，气血倒流，灵力逆转，竟在禅宗功法的基础上，自学开发出了一套涵养丹田的法则，练就了极其强大的修为。”

“但他模样怪异，离开小庙之后为外人所排挤，处处遭受冷落，只能隐居山林，整日与鸟兽作伴为，终于走火入魔，疯疯癫癫地踏空而去，离开了三洲之外，不知去向。”

圆丰讲完，提高声音，一字一句地点评道：“这则悲剧，是真人真事，由一位不排斥小沙弥的禅宗长老记载编写而下，以戒后人三项：一曰坚守本心，不可随波逐流；二曰众生平等，不可以貌取人；三曰戒痴戒嗔，不可自暴自弃。”

张歆急切道：“所以呢？”

圆丰继续道：“那位小沙弥，法号曼罗，此塔名为‘曼罗浮屠’，与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任扬悟道：“上下颠倒，我明白了，塔顶金光只是陷阱，真正至宝在塔底某处。”

圆丰点头，刚要开口，却听官杉问道：“刚才不见塔里有向下的通道，这是怎么回事？”

任扬笑道：“一定是在别地，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说完抱拳谢过圆丰，大踏步离去。

钟聘向两位师妹递个眼色，对圆丰拜道：“方才故事精彩，寓意颇深，受用不尽，万分感谢。以后法师若有麻烦，在下一定倾尽全力出手相助，我们先行告辞了。”同官杉、张歆二人匆匆离去，找那地下入口去了。

圆丰看着几位无极宗弟子渐行渐远的背影，知道他们只是在意那个宝物，完全没有感受故事的寓意和自己的良苦用心，不由觉得心力憔悴，独木难支。

他倚着禅杖，抬头望着满天星河，挥泪叹道：“呜呼哀哉！世人买椟还珠之举不胜其数，佛门禅宗何时能兴？”凄然离开遗迹结界，回归法华宗而去。

这边无极宗弟子还在积极寻找进入地下的入口，而在遗迹外一处狼窟之中，李凡、柳伊思与邱悦三人早已深入地壳，来到了洞中之洞的底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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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一段幽长谧静的天然走廊，墙壁上各种灵草散发着阵阵微光，气息清新，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李凡拔出长剑，护在两位女弟子身前，向深处走去。

柳伊思与邱悦也是全神贯注，提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三人缓步而行，走了许久，周围逐渐宽阔起来，却听邱悦惊道：“叶辉师兄！”声音回荡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