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眸,见她手指都绞在一起,声线沉郁:“但应该比不说会好些,就还是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
她眉眼耷拉下来,也盯着自己的手指,目光却在一点点涣散。
老实说,她的确是个忘性很大的人,这么胡乱打了几天岔,都有点忘了自己到底在较什么劲。
真要论起来,也未必就有多生气,她只是发现,一旦生气的感觉淡了,就会反噬延伸出许多其它的情绪,未见得就会比生气好过,所以她宁愿让自己生气,至少这种感觉她足够熟悉,也不至于会受不了。
但他现在要跟自己道歉,她就又得去想,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连这样他都还要打断:“我知道错了。”
他拉过她的手,轻缓握进手心,眼底是少见的真诚与不安:“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只是当时事情已经发生,又想不到该怎么跟你坦白。”
“你想怎么样都好,但至少给我个机会,别直接就分手行吗?”
手心被温热包裹。
维持多日的信念也因此有些软化。
以前看肥皂剧,她就觉得情侣之间一吵架就闹分手的行为还挺不好的,可轮到自己却也没能免俗,她承认那晚是有点冲动过头,这些天也未必就没有一点后悔。
而他这样的要求好像也不算过分,可细品起来,“她想怎么样都好”
,这样的话又到底有什么意义呢?她既没什么好骂的,动手也没什么意思,那她究竟又能怎么样呢?所以这其实就像是一句空话一样,随着时间推移、事过境迁,自然就会被淡忘。
她是有点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可被欺骗过的感觉却依然鲜明,她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但至少现在,她还是不想原谅他。
便挣扎着把手抽出来,像没听到一样偏过头去,也不再搭理他。
时霁指尖轻颤,还想再说些什么,最后却连自己都觉得意义不大,到底还是沉默下来。
直到喇叭又叫过两个号,才张了张唇,想借着背景音换个轻松点儿的话题,却又被她的手机铃声打断。
喻了了听见动静便把手机摸了出来,看见来电显示的时候才惊觉不妙,接听时更是心虚不已:“喂……”
“人呢?”
叶泽洋疑惑道。
她顿了会儿,才有点讪讪地说:“那个……我有点事出来了一趟,要不你们先玩吧,我这里忙完也立马回去!”
叶泽洋狐疑道:“大过年的还能有什么事?”
“……”
没等想好怎么回答,边上的人就忽然出声:“喻了了。”
“干嘛?”
她回头。
时霁凑近了点儿,在靠近手机的地方,指着她手里的排号单说:“快到我们了。”
“哦。”
她抬头看了眼屏幕,见下一个就是了,便把单子递给他:“那你去门口等着吧。”
他接住,人却不动:“你不陪我吗?”
“?”
喻了了一脸懵:“这怎么陪?”
“万一……”
他噎了一下,自己都信念不足:“要脱衣服什么的,我自己好像不太方便。”
拍手掌的X光要脱衣服?
又拿她当傻子?
喻了了拧眉,有点恼火地瞪他:“自己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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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结果为软组织损伤和轻微骨裂,需要固定患肢制动一段时间,在康复期间要注意休息,避免剧烈运动以免影响骨裂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