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注定没有结果的会议,开的突兀,散的匆忙。
当钱海涛把事摆到明面上来说的时候,这件性质恶劣,本应该严肃处理的事就注定会进入到漫长的流程环节。
不是不查,而是要缓查,慢查,忧查,有节奏有步骤的查。
因为那个胆大包天的内贼,无形中把整个曙光城头头脑脑都给裹挟了进去。
因为一旦雷厉风行的查,很可能会造成失窃事件没结果,反而查出来一些别的问题。
毕竟谁的屁股上没点屎呀。
谁敢说自己一定是冰清玉洁,一点违规操作都没有?
至少大部分人是不敢开这个口的。
那如果查出来了,会不会被对头抓住机会往死里咬。
何长远与王军浩彼此间的矛盾不是个例,是现在曙光城中的常态。
有矛盾的比比皆是,他俩只是表现出来了,但未表现出的还有更多。
到时候彼此互咬,一不小心,就会造成不可控的结果。
那如果事先声明查出问题,只要同失窃案无关一律不予追究行不行。
当然可以,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曙光城中谁有能力做主打这个保票。
毕竟司马家已经把誓言的信任票收到一万年之后了。
仔细看一圈,整个曙光城无一人有此资格。
钱海涛不行,他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奸猾小人。
周瑞阳也不行,他本身就带有最大的嫌疑,这和人品没关系,他不做,不代表不是他手下人做的,所以也要避嫌。
董老就更不行了,他没有能镇压一切的武力,就是出了事他不能兜底。
而其他人,也各有各的缺点,反正就没有一个能彻底服众的人来给这件事兜底。
所以这条路也走不通。
直到这时李仙失踪,曙光城失去能镇压一切的主心骨的影响才慢慢的显现出来。
并且其深度与广度,都要超过所有人的预料。
都说鸟无头不飞,蛇无头不行,现在的曙光城有力量,但力量之间彼此互相消耗,根本没办法把劲用往一处。
所以这件事就只能拖,用时间去解决问题,而不是用办法去解决问题,反正再大的事拖着拖着事情就淡了。
一间隐秘的地下室中,董老与钱海涛面对面而坐,这个时候两人早已没有了开会时的剑拔弩张。
“我还真没想到,偌大的曙光城,你钱海涛倒是真心希望曙光城好那个人。
这人呀,还真是不可貌相呀。”
董老的声音没有了愤怒,只是透着几分疲惫。
“在董老眼中,我钱海涛可能就只是一个会溜须拍马的无耻小人,对此,我只能说您老人家看人真准。”
钱海涛细长的眼睛中闪烁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得意之光。
连带着脸上那条长长的疤痕,整体的气质不用演,只一打眼,就知道这人不像个好人。
但随即话风一转,并举起了自己的左手。
“我钱海涛是个小人不假,但我是个能认清自己的小人,您看我这手,我残疾呀。
在曙光城我能吃香的喝辣的,可离开了曙光城,我屁都不是,我能拍李师的马屁,那是我的机缘与荣幸。
但不是独一无二的能力。
人这一辈子能抓住几次机缘,反正我钱海涛不信自己还能有更大的成就了。
在李师没有回来之前,谁敢扰乱曙光城,我就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