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
蒋凌云明白了。
“那江子固现在人呢?”
老夫人问。
“他说他是南昌人,南昌比不得南直隶好做生意,钱银流通慢,他要去南昌把南昌的钱送过来,再借我们的手,送到京城和全国各地,所以等铜钱造出两批后,他就离开了。”
曹澜说道。
“这你也信?”
蒋凌云不可思议问道。
“因为他还留下一个孩子来坐镇南直隶的事情……”
曹澜狡辩着。
蒋凌云缓缓吐出一口长气,越发觉得疲惫:“那孩子呢?”
“不,不见了。”
曹澜羞愧说道。
蒋凌云沉默了。
沈妈妈忍不住骂道:“糊涂啊,这南昌人一看就有鬼。”
“哪有嫌钱多的。”
曹澜嘴硬狡辩着。
蒋凌云揉了揉额头,继续问道:“也就是说你对那个南昌人其实并不了解,他们为何拿这么多钱走,你也不清楚。”
曹澜低着头,跪在地上没说话。
“如此被发现了,你直接把此人供出来,再推出几个忠仆,最后花钱去打通,此事便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蒋凌云不解地问出最大的疑问,“你好端端攀咬江芸做什么?还把我们埋在周笙身边的暗线也都推了出来。”
曹澜嘴角微动。
“老爷还是老实交代吧。”
沈妈妈一见他这样,立马提点着,“事情不能再这么坏下去了,真真是要累死所有人了。”
曹澜低声说道:“那个江子固突然来信说,弘治铜钱的事情是江芸主办的,铜钱的事情一出他也逃不开干系,而且他自来盛宠,只要把他拉下水,那些人肯定不敢轻举妄动,此事就会被高举轻放。”
蒋凌云瞪大眼睛。
满脸不可置信,就连沈妈妈也惊呆了,‘这’了半天也说不出后面的话。
曹澜一看,赶紧为自己找补道:“那江芸确实好用,那个诰命不就保住了曹家,让锦衣卫不敢轻举妄动。”
蒋凌云睁眼,算是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审视着着面前全然昏聩糊涂的儿子,竟突然笑了起来:“你现在觉得江芸有用了。”
曹澜脸色瞬间僵硬。
蒋凌云不再说话,她闭眼靠在沈妈妈身上,整个人都萎靡下来。
“娘。”
曹澜慌了,膝行一步。
“若是不能一击必中,那就好好和江芸处好关系。”
蒋凌云无奈地苦笑,“你们怎么,怎么就这么也听不进去呢。”
“若是当年妹妹真的把江芸当街杀了就好了。”
曹澜暗恨说道。
蒋凌云低声喃喃:“若是你们这有这等魄力,真找了数十人把他斩杀在京城,我也当你们有些长进。”
曹澜目光飘忽。
“瞒吧,都瞒着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