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后,着林雪棠送宁家出宫,朱慈烺询问宁皇后才得知,原来宁不瓦和宁清贫都是妾室所出,不过这个年代,妾室是没有资格抚养孩子的。
所有家主的子女,都是正室抚养,尊正室为母,称生母为姨母,法理上,所有子女都是正室的子女,和妾室无关。
第二天上午,批完奏章,朱慈烺命李安宣见李定国,不久,李定国来到御书房觐见。
“臣勇卫营参谋长李定国,叩见陛下,问圣躬安。”
“朕安,定国快起来坐吧。”朱慈烺随意的笑道。
“谢陛下。”李定国起身,有些拘谨,第一次进宫,生怕礼仪出错。随即跟随李安的引导,坐在下首的太师椅上,这才举目打量朱慈烺。
不同于军中的朱慈烺,那一身明黄铠甲的英武,此时身着龙袍的朱慈烺,却是显得威压感十足,但又给他很亲切的感觉,十分微妙。
这让他不由想起已经故去的义父张献忠,当年赐名定国时,那双鹰目中,闪烁着深邃与野心,那豺狼版的算计咄咄逼人,呼之而出。
但刚才陛下的‘定国’二字,却是截然不同,同样的期望,他听出了真诚和信任,可能,这就是两人的地位不同造成的心理落差吧。
而且,李定国此时,更加感觉到了,陛下对他,似乎与其他人不同,似乎更加亲近、喜爱,同样的四兄弟,朱慈烺对其他人,他能感觉到,并无这种深深的期望感。
“怎么了?可是茶不合胃口?喜欢喝什么茶,我叫大锦给你去换。”朱慈烺见他发呆,不由的以为他过度紧张,这才笑问道。
“哦。。。不,不是的陛下,臣很喜欢,臣一时失神,有失礼仪,请陛下责罚。”李定国回过神来,慌忙请罪。
“呵呵,无碍,放松些,就和军中时一样,不必拘礼,这又没什么外人,就我们两聊聊而已,我这次叫你进宫来,也不是询问军事国事,而是私事。”
“请陛下示下,臣听命。”
李定国此时心神稍定,但还没有回过味来,但侍立两旁的李安和刘大锦则是不动神色的深深注视着李定国,眼中精光闪烁,心中已有定计。
李定国没注意到,但他们跟随朱慈烺多年,却是非常了解,这里,朱慈烺并未自称朕,而是日常的我,这在宣见外臣时,一般不会出现。
只有陛下认定的自己人,非常信任的人,才会以这种比较私下方式的交谈,比如日常和他们这些东宫旧人,以及鸾仪司的千户们,才会以我自称。
朱慈烺绕过御案,手中捉着一方玉罐,来到李定国近前,李定国急忙起身恭立,等待朱慈烺示下。
朱慈烺笑着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重新按坐在椅子上笑道:“坐下说话,都说了不必拘礼,怎么?军中兄弟敢做,进宫了就不是兄弟了?”
“臣不敢。”李定国有些窘迫的回道。
“喏,朕知你喜甜,这是宫中特供的霜糖,试试如何?”朱慈烺说着,将手中玉罐的塞子拔开,亲手给李定国的茶碗中倒进霜糖,接过刘大锦递上的汤匙轻轻搅动。
‘陛下连这都知道?’李定国心中一惊,旋即又是一股暖流冲上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