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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柳擎苍再度苦着脸坐到了城主府里。
昨天他来找徐秉坤,希望城主能对现状施以援手。毕竟沈棠只是让徐秉坤推动了一个很简单的新规,就让什么都没有的沈氏商行直接立足夏州。他这么好的底子,城主若也能帮助扶持,还不吊打十个沈氏商行?
然而推动新规的提案是沈棠提的,又不是徐秉坤,单论徐秉坤自己可没有什么生意上的好策略。
他只能安抚柳擎苍,说会让丹药司掌司陈瑾年发个通告,说神气丹的丹毒没问题。
条子是递给陈瑾年了,陈瑾年面上也笑吟吟说遵城主令,但到底什么时候发通告谁也不知道。陈瑾年可是夏州丹药第一人,堂堂六品丹师,在这偏远之地堪称镇城之宝,他徐秉坤也不能逼迫过甚,否则以后出事要他治病可怎么办?
一夜过去,丹霞帮的情况没半点好转,反而更发酵得严重。
民众跑去各大丹药铺退货,丹药铺也以“丹药有重大瑕疵”为由,中止了和丹霞帮的进货协议,有点后台的甚至还来找柳擎苍索赔。
丹霞帮自己所属的丹药铺一大早更是挤得人山人海,不是来买药的,全是来退货的。
退的不仅仅是神气丹,还有那些低品回气丹什么的。
低品丹药全是陆行舟带出来的学徒们炼的,严格遵照陆行舟的丹方,虽然炼制水平一般,倒也绝对不会有神气丹那样的过重丹毒。可惜被神气丹的风评一带,民众们大部分可不专业,连带着也会觉得你这些低品丹药是不是也比别家丹毒重,都不想要了,任凭丹霞帮的人怎么解释也没用。
继续这么下去,丹霞帮的丹药生意彻底别想做了,一夜退回当年做药贩子生意的时候。
“城主,等不了了!”柳擎苍在徐秉坤面前捶胸顿足:“陈瑾年现在被陆行舟收买,不会那么好意帮我们辟谣的,就算真肯,也不知拖几天之后,黄花菜都凉了。”
徐秉坤神色难看,他死士全军覆没都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正烦恼着呢,哪有心情多搭理这种破事。心中暗道你自己的丹药生意出了岔子怎么搞得像我的责任一样……新规面向全城,别家怎么不出事就你出事?
不过眼下他也确实需要柳擎苍来和沈棠打明面的对台,便忍着恼火道:“那你待如何?”
“陈瑾年不肯为神气丹作证,但可以让他为其他丹药说话啊。”柳擎苍忙道:“我们其他丹药是确实没有问题的,丹毒甚至比别家的还轻呢!就算陈瑾年靠不上,也可以让丹药司其他人说话。”
徐秉坤道:“为什么都是你们炼制,神气丹的丹毒重,其他丹药却轻?”
这是连徐秉坤都不信……
柳擎苍憋红了老脸,哪好意思说其他丹药是陆行舟留下的遗泽,他却把人赶走了,换了个花柳男?
徐秉坤来回踱了几步,终于道:“据说你家的丹药铺现在正在被人堵门……这种风头火势,让丹药司空口白牙一句话,没什么效果。如果你确实有把握,那最佳策略就是摆在面上当众检验,那便瞬间洗清质疑,还能顺势有所宣传。但你若是欺瞒本官,到时候检验出了岔子,那可是天崩之局,你要考虑好了!”
柳擎苍大喜:“其他丹药绝无问题!”
徐秉坤强调:“民众多为修行者,可不是全都不懂行的!丹药司大庭广众之下检验,只会说实情,不可能替你撒谎!”
柳擎苍胸脯拍得啪啪响:“若有问题,我自承担。”
徐秉坤要的也就是这句话,沉着脸又写了个条子,让柳擎苍去丹药司找人。
柳擎苍松了口气,拿了条子正要离开,忽地回头:“城主大人,若觉得自己不方便公然对付沈棠,那我建议可以先断其臂膀。”
徐秉坤怔了怔:“此言何意?”
“沈棠到了夏州飞速站稳脚跟,我们的攻势被化解得轻而易举,自己却焦头烂额……城主以为都是沈棠自己的能耐?不,是因为有人为她筹谋。”
“陆行舟?”
“不错……趁着这两人还未曾彻底合流,还只是个房东租客的关系,各个击破还有机会。等到他们更加亲密,我怕沈棠之崛起再不可挡。”
柳擎苍说到这里的时候心中也觉冤孽,那两人本来啥关系都没有,关系的起始竟是因为他挖了白驰赶走陆行舟。
谁能想到风云会是如此交会起来的……
他也实在没心思多说,留下这句话就飞快去了丹药司。
这回倒是连陈瑾年都同意去检验,他只是不肯为神气丹说昧心话,不代表不肯为正常丹药出证明。
一行人风风火火赶到丹霞帮的药铺,民众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差点要把屋子给拆了。柳擎苍声传全场:“诸位父老莫急,我们的丹药绝无问题!陈掌司会当众核验,以释大家之疑……大家便是信不过柳某人,总该信得过陈掌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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