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煜此时只穿着中衣,连外袍都没顾着披一件,额前的发丝随意束在头顶,眼下的青晕未退去一分,倒因心情沉重和愤怒,似是加重了不少,瞧着病容更重了。
他抱着念儿直奔御书房而去,一路上,太监和宫婢们见太子这副模样,都惊得瞪大了眼睛,随即猝不及防地行礼。
司景煜并不理会,如一阵风般地从下人们面前而过,而后,下人们惊讶地议论纷纷,骇得下巴都要掉了一般。
司景煜原本是丰神俊朗、光风霁月的模样,仪容装束虽从不奢华,却清雅精致、一丝不苟,在男子中,称“大宸第一妙人”也不为过。
如今只打了几个月的仗,性子竟变得如此“粗犷”,回来竟成了这副尊容!
这几日,宫里上下皆闻太子一回宫,便因太子妃急火攻心而病倒,莫非是受刺激过甚而伤了心神?
下人们看着父子俩,如同瞧见了“稀世奇珍”一般,念儿却全然不觉,被司景煜抱在怀里,觉得异常的快活神气。
司景煜抱着儿子,一口气到了御书房外,值守的太监正欲行礼,他却旁若无人一般,径直推开了御书房的殿门。
司战野刚下朝不久,此时正与几位大臣在议政,见司景煜抱着孩子突然闯入,惊得眼睛都瞪圆了。
依皇帝的性子,这个时候被惊了驾,本该大发雷霆才对。可司战野第一次见司景煜这副潦草的模样,且神情透着异样,景难得的没有发作,只向大臣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行退下。
大臣们向司景煜拱手行礼后,便很快退出了御书房。
“太子这是要做什么,衣冠不整的。这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身子变强健了,出门连外袍都免了?
这般突然闯入,所为何事?!。。。”
司战野不快地质问,但莫名地有些心虚,透着些许小心翼翼。
司景煜这才开口,神情悲愤:
“儿臣确有要事,一刻都不可耽误,请父皇恕儿臣殿前失仪、言行无状之罪!”
司战野闻言稍稍松了口气,这说话的模样倒是没变,神思还算正常。
“你有事说事便好,何故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还抱着。。。这个小东西!”
司战野恢复了几分威严,看着念儿的眼神却透着几分慈爱。
“皇祖父!!。。。”念儿开心地唤道,声音又脆又甜,很合时宜地向司战野伸出了小手。
“乖宝贝,来!让朕抱抱!。。。”司战野并非不通人情,见到这么个可爱软糯的娃娃,顿时慈爱得令下人们目瞪口呆,都觉得皇帝瞬间变了一个人。
可司景煜方才听司战野唤念儿“小东西”,似是被刺伤了一般,硬是没将念儿递到司战野怀里。
“父皇方才唤念儿什么?。。。”
司战野被问得愣住了:“乖宝贝啊!。。。”
“不是,前面一句!。。。”司景煜此时如同魔怔了一般。
司战野顿了顿:“小东西。。。怎么了?。。。你这是发的什么疯?!。。。”
司战野简直无语,生气道。
司景煜却莫名地激动,身子都有些发抖,看着司战野的眼神越发凝重。
“念儿不是一件‘东西’,他是您嫡亲的皇孙,父皇怎可如此轻贱他?!。。。”
司战野简直被问呆了:“朕何时说他不是皇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