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喧嚣仿佛隔着一层水幕,模糊而不真切。
萧贺夜只觉得头痛欲裂,像是有一根棍子在脑海内不断搅动。
眼前光影破碎,虚实难辨。
唯一让他觉得安心的,是周围若有似无飘荡着许靖央身上清冷的松香气息。
他强忍着翻江倒海的恶心和一阵阵袭来的晕眩,闭着眼去压制不适。
知道身旁坐着许靖央,他紧绷的神经稍稍一松。
他几乎是凭借本能,将沉重的脑袋靠了过去,抵在了一个坚实的肩膀上
“许靖央,本王头疼。”他声音低哑,“只有这个时候,本王靠着你,才觉得是不奇怪的。”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道冷笑的男声:“二哥,既然不舒服,就不要说话了,免得是谁都看不清楚。”
这声音……
萧贺夜坐直身体,冷脸看向一旁,眼前虚实交错,渐渐地,他看清楚了。
是平王。
周围围着不少人,他们皆担忧不已。
萧贺夜只觉得他们吵闹。
一股莫名的烦躁和空落瞬间包裹了他。
萧贺夜无视平王的话,目光环顾四周,在慌乱的人群中扫视。
“许靖央呢?”
“王爷,我在这里。”清冷而镇定的声音自一旁传来。
萧贺夜循声望去,只见许靖央端着一只粗瓷碗,快步穿过围拢的人群走近。
她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眼神却沉稳如水。
看见她,萧贺夜缓缓吐息,安心多了。
“喝这个,能抑制毒性。”许靖央将碗递到他唇边。
味道不怎么好闻,故而萧贺夜皱了皱眉。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着许靖央的手,将那碗褐色汤水喝下去。
平王冷哼一声:“也不怕有毒?”
“有毒也喝。”萧贺夜直白道,将平王气得又是眉梢抽搐两下。
许靖央反手按住萧贺夜的脉,萧贺夜一顿,眼神微亮看着她。
“你还会把脉?”
“不怎么会,但是知道中毒的脉象是怎么样的。”
曾经她在军中跟着老军医学过。
方才给萧贺夜喝的那一碗药,也是跟老军医学的土方法。
一点灶心土配以陈醋和清油搅匀,味道刺鼻难闻,却能在郎中到来前,暂时压制住许多寻常毒物的烈性,防止情况继续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