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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后宅尊卑不分,必成众乱之源。正妃不甘,而我也会觉得委屈,届时殿下又如何自处?殿下也是熟读史书之人,若正妃、侧妃皆生子,你若偏爱庶子,届时又有兄弟手足之争,晚景堪虑。”冯蓁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道。
“孤,孤……”萧诜就没冯蓁想的那么远。
“且以我之家世,若翌日起了取正妃而代之的心思,殿下又如何想?”冯蓁问。
“你不会的,幺幺。”萧诜斩钉截铁地道。
这直男癌也真是没救了。冯蓁抬起头冷笑道:“我为何不会?凭什么我就要低你正妃一头?是才貌、家世哪一点儿不如她么?”
“你,我……”萧诜结巴了,他其实是想说,若是她心里有他,自当体谅他的苦衷,又如何会为难正妃呢?除了那个位置,他什么都能给她。“幺幺,你不会的。孤悦你甚深,你对孤也是一片真情,一个弱质女君不顾暴雨、洪灾之危也要救孤……”
“所以才有今日殿下以侧妃之位辱我之情么?”冯蓁实在忍不住出言打断萧诜,且语带讽刺。虽说萧谡那厮道貌岸然,但好歹也不敢堂而皇之地把侧妃之位许出来,只能一个劲儿地在她这头“驴”前面晃悠胡萝卜。
“幺幺,可是不如此,孤又能怎么办?”萧诜急躁地薅了薅头发道。
“殿下能做的,自然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冯蓁看着萧诜的眼睛道。
“孤做不到,你以为孤若是放得下,还会来跟你说这些话么?”萧诜低三下四地道,“幺幺,难道你嫁给别人,就能好么?再来个严十八、严十九什么的,他们对你不会有孤对你一半好。”
冯蓁忍不住笑道:“殿下还真会诅咒人,我这辈子若不嫁给你做侧妃,是不是另嫁他人,就要终日以泪洗面,指不定还要被拳脚相向了?”
“幺幺,你就一点儿也不顾念我们之间的情意么?”萧诜道。
冯蓁觉得这误会可大了,她与萧诜之间哪里就有什么值得称道的情意了?“殿下,如果真有情意,如果殿下也顾念情意,就不该站在这儿跟我说这番话了。”
萧诜伸手去抓冯蓁的手,却被她提前躲开。
冯蓁看着萧诜的眼睛,认真地道:“殿下,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人做妾室的,侧妃也不行。”
萧诜这才明白,冯蓁真不是跟他玩什么欲擒故纵。
“难道孤堂堂天潢贵胄,一个侧妃还委屈了你不成?如是将来,将来……”萧诜被冯蓁戳伤了,这才有些口不择言,“你将来可别后悔!”
冯蓁看到萧诜负气而去,虽然惋惜少了只肥羊,但心里却松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表情,这才若无其事地往长公主屋里去。
“老六刚才找你闹了?”长公主问道。
冯蓁点点头。
长公主撇撇嘴,“你没被他说动吧?”
冯蓁笑着摇摇头道:“哪儿能呢?外大母,我还得赶着去严府呢。”
长公主点点头,“做得好,若是给人去做小,吾宁愿你剪了头发做姑子去。”
冯蓁同戚容一道到了严府,后者自然同严府的媳妇们闲聊去了,冯蓁则与八娘、九娘等一处说话,却没见着卢柚。
冯蓁不由问道:“怎的不见柚姐姐?”
“她病了。”八娘道。
“什么病啊?严重么?”冯蓁这次来严府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卢柚,可不得关心么。
“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天气太热了,最近她都用不下饭,成日倦怠,这会儿去只怕她还歪在床上呢。”八娘道。
“那我去看看她吧。”冯蓁道,说罢就站起了身,容不得八娘等人拒绝,她又侧头对宜人道:“你去跟表嫂说一声,就说柚女君病了,我要去看看她。”
戚容很快就跟了过来,与冯蓁等人一道去了卢柚的院子。
卢柚果真还歪在床上,鬓角贴了两枚白药,花容倦怠,精神不济,却也无损其美貌。十六、七岁的女君,便是病着也好看,更添西子捧心之媚。
戚容这是第一次见卢柚,心下不由为她的美貌所惊,心道难怪那位五殿下放不下这位呢。
卢柚见冯蓁前来,少不得打起精神来应酬了一番。不过人太多,也只能说些表面的应酬话。
戚容见这架势,便寻了个借口将八娘、九娘引到了别处去,留下冯蓁与卢柚单独说话。
冯蓁只觉得头疼,原本还想着这差使最好容戚容来做的,不过现在赶鸭子上架,她也只好开口道:“听外大母说五殿下要指婚了。”她没跟卢柚绕弯儿,否则只怕半天都绕不到正题上,卢柚这样的女君她知道,肯定是害羞矜持的。
卢柚垂着眼皮没答话,这就是知道消息的意思了。
冯蓁估摸着她也是为这事儿病的,先才问过她吃什么药,都不过是些安神汤剂,除了安慰的作用之外,没有丝毫药效。这自然就是心病了。
“柚姐姐是怎么想的?”冯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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