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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易中海躺在病床上,麻药过去后,腰部传来钻心的疼痛,但比身体更痛的,是心。
他没想到棒梗敢对他下死手,更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步田地。孤零零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边连个端茶送水的人都没有,那种晚景凄凉的恐慌感前所未有地强烈。
他由此联想到了自己晚年的时候该怎么办,按照现在这个情况,自己孤单一个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他开始后悔,后悔不该逼秦淮茹太甚,后悔不该把希望寄托在棒梗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身上,甚至有一瞬间,他想到了谭翠兰,如果当初……可惜没有如果。
秦淮茹失魂落魄地回到四合院,家里一片狼藉,贾张氏坐在炕上哭天抢地,咒骂着秦淮茹是扫把星,害了贾东旭,现在又害了棒梗,小当和槐花吓得躲在角落里,小声啜泣。
看着这一片混乱,秦淮茹的心如同被冰水浸透,麻木而冰冷。她没有理会贾张氏的哭骂,默默地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片。
棒梗必须救,那是她的儿子,是她坚持下去的唯一念想。但怎么救?去求易中海?那个刚刚被自己儿子打成重伤、满怀怨恨的男人?
她知道,易中海现在恨不得生吞了棒梗,怎么可能轻易出具谅解书?
“妈,别哭了。”秦淮茹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哭没用,得想办法。”
“想办法?你有什么办法?易中海那个老绝户肯定不会放过棒梗的!我的乖孙啊,要是进了少管所,这辈子就完了啊!”贾张氏拍着大腿,哭得更凶了。
“我去求他。”秦淮茹直起身,眼神里是一种认命般的决绝,“我去医院,跪下来求他。”
“求他?有用吗?他恨死我们了!”贾张氏不抱希望。
“有没有用,都得试试。他是棒梗名义上的继父,也是现在唯一能救棒梗的人。”秦淮茹深吸一口气,“家里还有多少钱?都拿出来,我去买点东西。”
贾张氏一听要钱,本能地抗拒,但想到棒梗,还是哆哆嗦嗦地从炕席底下摸出一个小布包,数了又数,拿出二十块钱和几张票证:“就……就这些了,省着点花……”
秦淮茹接过那带着霉味的钱,心里一片凄凉,这点钱,在易中海眼里,恐怕连塞牙缝都不够,不过他明白,他想要的也不是这个。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去供销社买了点水果和罐头,顶着凛冽的寒风,再次走向医院。
医院里,易中海刚做完检查,腰部固定着,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看到秦淮茹进来,他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刻骨的恨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你来干什么?来看我死了没有?”易中海的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讥讽。
秦淮茹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低着头,声音艰涩:“老易……我知道,棒梗混账,他不是人,他该死……我代他向你道歉,求你……求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个孩子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