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竟有种想脱了鞋,脱了这华贵的衣衫,解下头上的发簪去那雨中走一走,让这春雨淋湿,让春风吹走所有的哀愁。
冷!
为什么这么冷呢?!
驱散了所有的人,抱着双手缩卷在床头一角,把头埋在双臂间,泪水终是不可抑制地落下。
终究还是不信任自己的吧?
一丝苦涩在嘴里蔓延。
若是信任又怎会轻易地放手?
失望铸就的小岛慢慢升起,海鸟尖叫着离开。好似感觉头顶不断有风吹过,吹得她身心空落,冷颤不已。
新词转眼成了旧曲,在这迷途的夜,好似自己成了那只远去的夜莺。偶尔飞到他的屋檐下避雨,所有的野径消失了,自己沉了下去,和一片枯黄的落叶猜谜,最后剩下的只有自己,隔着这重重宫阙,心里的不安与苦涩如长短不一的枪口对着自己,面对着这个被风吹斜的冷雨夜。
明日种种,在理解枯萎前远去。
终于感觉不到疼痛了,也没有眼泪了,持续的冷战耗尽了她所有的期望。
她的心变得麻木。
她的骄傲,她的自尊不允许自己低头。
即使心如刀绞,她也决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再流一滴眼泪。
她是个决绝的女子,素来如此。
若你要先放手,那便放手吧。以后不要再叫自己宝贝,因为,你不配!
称心依然每日出入显德殿,总在临近傍晚的时分,那边便会变得喧嚣,丝竹乐声不断,灯火通明。
杨晓然望着那儿嘴角泛起冷笑。
不但对自己冷情,连对孩子也冷性了吗?
都七天了!
怨妇也做够了,机会也给足了,日子该过照过,是该振作起来了。
带着几个孩子在空间里玩耍了一圈后,杨晓然心情大好。
起码,孩子和空间还是属于自己得。即使他来日下场不好,可自己却还有去处,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玩累了的孩子们睡着了。
慢慢地踱出屋,见崔玉荷来了,笑着道:“妹妹,又来看我?”
崔玉荷一脸愁容,上前福了福身,道:“姐姐,您这是要去看殿下吗?”
“人家刚得心头好,咱们又何必去搅扰?”
杨晓然冷笑,“刚刚哄着几个孩子们睡下,把饭吃了,吃得多了些,这不,正准备去花园走走,消下食,妹妹可愿一起?”
崔玉荷呆愣片刻,不由心生敬佩。
这太子妃的心未免也太大了吧?
那称心长得比女人都美,这殿下这几日晚上天天与他饮酒,虽说都是男子,可她偷偷去瞧过,那模样好似知己一般。若再相处下去,闹出什么丑闻来对大家可都不好啊!
“姐姐,您还是去看看殿下吧。我看殿下也是一时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