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洞的霉味混着铁锈气,陈岩的指甲抠进混凝土墙缝,剥落的墙皮下露出成片的蛇鳞化石。
手机电筒扫过通风口,积灰的钢丝网上挂着团粘液包裹的毛发——正是他昨晚逃跑时被刮掉的发丝。
"
陈工家属?"
嘶哑的男声在洞内回响,陈岩的后背瞬间绷紧。
暗处转出个穿褪色工装的男人,他的左眼蒙着纱布,裸露的脖颈布满鳞片状瘢痕,"
我叫赵铁柱,你爸那组的铆工。
"
陈岩的喉结滚动,目光落在对方腰间别的管钳上。
赵铁柱的右手小指缺失处,正渗出荧绿色的黏液:"
你爸出事那晚,我们组七个人在地下三层做‘特殊维护’。。。"
他的独眼突然暴突,瞳孔缩成针尖,"
那根本不是机器!
"
洞顶传来鳞片摩擦声,赵铁柱猛地将陈岩扑倒。
一条碗口粗的蛇影掠过他们头顶,尾部扫落的碎石在墙面砸出凹坑。
等声响远去,陈岩的掌心触到块冰凉的金属牌——1993年的特别通行证,背面用血写着父亲的名字。
"
他们在养龙。
"
赵铁柱的呼吸带着腐臭味,"
九三年改制是幌子,厂子底下。。。"
他的喉结突然鼓起鸽蛋大的包块,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陈岩眼睁睁看着男人撕开衣领,锁骨位置裂开道肉缝,钻出条白鳞小蛇。
防空洞深处传来哨音,赵铁柱的独眼瞬间翻白。
他机械地转身走向黑暗,关节发出蛇蜕摩擦似的咯吱声。
陈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手臂的鳞片纹路已蔓延至胸口,皮肤下鼓起游走的硬块。
循着哨音来到废弃锅炉房,陈岩的鞋底被某种胶质粘住。
三十七盏煤油灯围成同心圆,灯油泛着诡异的荧光。
圆心处摆着台老式放映机,胶片上沾满干涸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