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眼见沈逸唯打得一手好球,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写得一手好文章,而我却是字到用时方恨少!
虽然现在是无纸化办公,办公室也轮不上我手写任何字,但我连自己偶尔的签名也自觉羞愧,我写的字写得实在是无颜面对马主任和众姐妹。
就凭这些蚂蚁上树的纵横难分的字儿,不用上锁,估计芊芊和巧巧她们也很难看清我日记里我的秘密内容!
我打开日记本,将头和本摆成一百八十度的直线,努力的握住笔。
我真的无力将头抬起来,也真的无力将笔用力地提起。
我打开它,因为脑袋里一直晃着一个人,沈逸唯的影子在我的眼前隐隐绰绰,我无法安生。
我偷偷地看看办公室外,今天是周六,她们都回了家,只有我一个人在。
办公室里除了一大堆的零零碎碎,麻木得没有了思想的电脑桌椅、保险柜,便只有我这个没有了灵魂的躯壳。
我只好打开我新买的字贴,随手临摹了一篇《诗经·周南·卷耳》: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临摹完,我这才歪歪草草地,在我的日记本上写下了这样几行字:
记湖畔月高记飘雪晚上记圣诞闲阁记操场夜跑只好梦一场
唯以不永怀唯以不永伤唯以不相知唯以不相忘叹云亦何吁
我伏在桌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也掉不完,落也落不尽。
好多好多天,我看见沈逸唯,我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我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结,那就是:“沈逸唯有女朋友了呢!”
“顾彩云,你别告诉我,你和沈逸唯在谈恋爱!”这个雷一直在我头上轰隆作响。
是的,我怎能告诉她们,我并不知道我们是否在谈恋爱,我只知道我每天的每时每刻都会想他。
谁相信,我们之间从未说过一个“爱”字!
我是不是应该鼓起勇气去问他:“沈逸唯,你老实告诉我,你爱我吗?你是不是还有其他女朋友?”
为什么我没有勇气去质问他呢?我还是害怕。
我害怕我害怕我害怕……从一见到他,我就感到害怕。
我害怕他回我他有女朋友的肯定答案,那我将怎么办?
自取其辱?还是绝地重生?我暂时还没有修炼到闭息自救的级别。
我的心好乱,我的爱情为何这么难以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