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时,君景澜已然醒来。
怀中的苏绘锦仍睡得安稳,脸颊因暖意泛着淡淡的绯色。
他凝视片刻,指尖极轻地拂过她的眉眼,最终在她额间落下一个极轻的吻,如蜻蜓点水。
他起身的动作极轻,生怕惊扰她的好梦。
穿戴整齐后,他又回头望了一眼,确认她未被吵醒,从案头取了暖炉塞进她被角,才掀开帐帘,踏入晨雾之中。
帐外,暗一早已候着,见他出来,低声道:“主子,将士们已开始操练,火头营那边,已经去告知过了,主母会晚些回去。”
君景澜微微颔首,再开口时,嗓音已恢复往日的沉稳冷冽,“传令下去,卯时正开拔。”
“是。”
暗一的声音也放的很轻,生怕吵醒主母。
君景澜顿了顿,又道,“让火头营那边若是得空,煮些红枣粥,等锦儿醒了送去。”
暗一垂眸掩去眼底笑意,“是。”
君景澜看着东方渐次铺开的霞光,抽出随身佩剑,也开始了操练……
衣袂便带起破空之声,刀光剑影,便在这晨曦中划出银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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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绘锦醒来时,帐内已不见君景澜的身影。
枕畔尚有余温,锦被也被仔细掖好,显然他离开时动作极轻,生怕惊扰她的好梦。
她伸手抚过床榻边缘,指尖触到一丝残留的温度,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案几上放着一碗红豆粥,碗底垫了棉布保温,掀开盖子时,甜糯的香气便扑了出来。
粥熬得绵软,红豆颗颗开花,上面还浮着几粒圆润的桂圆——是她素来喜欢的口味。
她捧着碗,小口啜饮,暖意从喉间一路滑进心底。
昨夜他看舆图到深夜,今晨又早早去安排军务,却仍记得让人备这样一碗粥……
蓦地,让她有些想起,那日,他走进君府时,说他最喜欢桂花糕上的那颗红豆……
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她喝的速度快了些,碗底将空时,帐外传来士兵换岗的脚步声。
苏绘锦指尖一顿,忽然想起什么,连忙放下碗,从袖中取出易声丹咽下。
喉咙微苦,转瞬即逝,再开口时,已是清朗的少年嗓音。
虽说战场上不必讲究太多,但终究会惹来闲言碎语,平白给君景澜添堵。
她利落地束起长发,换上粗布短打,临出帐前又回头望了一眼。
案上的空碗,榻边他昨夜坐过的痕迹,还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松木气息,都让她心头微暖。